肺結核在農村就叫癆病。農民們分不清這個病的類型,但是知道,得上這個病,在當時的醫療環境下,基本就跟得了癌症一樣,是判了死刑。
而且,癌症不傳染,癆病傳染。
隊長早就聽知青們了抗抗得病的事,也親自去看過抗抗。知道抗抗確診是癆病,二話沒,直接就在姚遠的申請書上簽字同意,又蓋上了村裏的印章。
看著那個鮮紅的印章,姚遠就鬆了一口氣。因為根據他從文學作品裏得來的印象,好像知青返城,就村裏這個印章最重要,其餘也就走個程序了。
知青隊長又陪著姚遠去了生產大隊。果然,大隊長簡單問幾句,就讓會計找來印章蓋上,囑咐他們,直接去公社辦好手續,抗抗的檔案什麽的,就會通過郵遞,郵回礦機所在的鎮上,然後去鎮上把戶口和糧食本關係恢複過來,就行了。
去公社也就是走個手續,再這時候也黑了,去了也辦不成,姚遠就跟著知青隊長回他們住的地方,在那裏和他們湊合一夜,等亮了,再一個人去公社,把最後的手續完成。
知青點裏也有礦機過來的知青,他們是認的姚大廈的,知道他過去是傻子,這怎麽突然就和正常人一樣了?
姚遠知道,為了救抗抗,他把姚大傻這個掩護給丟了,就敷衍他們,他時候的確是傻,但隨著年齡長大,已經漸漸和常人差不多了。
他們熟悉姚大廈,主要還是時候,都在礦機子弟學一起讀書時的樣子。學以後,姚大廈就不上學了,他們也不見得就了解他以後的情況。
時候傻,大了逐漸正常的情況,也是有的。知青們在這裏生活,條件畢竟遠差於城裏。時間長了,新鮮勁兒一過,心情都變化很大,也沒有人過於在乎姚遠傻不傻的事情,隻是關心姚遠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好吃的,帶多少錢,可不可以請他們喝酒,其他根本就不在乎。
姚遠過來,當然有所準備。帶了些幹糧,還有菜,也帶了二十多塊錢。
當下拿出錢來,讓知青們去村裏的合作社買了酒和花生,再加上姚遠帶來的菜,大家男男女女都湊到一間屋裏,在炕上坐著,炕席就當了飯桌,吃喝一頓。
姚遠不喝酒,這些二十來歲的知青們卻個個酒量不俗,當晚基本都喝的酩酊大醉,吐的吐,罵街的罵街,哭的哭,折騰到半夜,才一個接一個地睡去了。
第二一早,姚遠就去了公社,把自己帶來的所有證明和材料都交了上去。
可是,姚遠萬萬沒有想到,抗抗的回城手續,竟然會卡在公社裏。
公社的辦事員收了那些材料,讓他下午上班過來拿回執。下午過來,那個辦事員卻變了口風,抗抗的診斷證明不合要求,必須是市醫院的證明才可以。
姚遠就爭辯:“我問過了,診斷證明是市級醫院就可以。我們礦機醫院是省裏確定的市級醫院,怎麽就不可以呢?”
那個辦事員就生硬地:“這個我不知道,我們領導就是這樣的。她真要有病,再去市醫院看一下,開個證明不就完了?”
姚遠解釋:“我們再去市醫院看病,還是要花錢的,花不起呀。再市醫院離我們太遠,薑抗抗病的很厲害,實在是去不了。同誌你就寬容寬容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