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姨不放心,就又和抗抗過去看姚遠。
姚遠依舊閉著眼睛睡覺。
薑姨就喊他:“大傻啊,你倒是睜睜眼,跟我們句話呀!”
抗抗就:“媽!你讓他睡吧。他在保衛科還不知遭多少罪呢,身上到處都是烏青,好多地方腫著。”
薑姨就歎息一聲:“他老這樣閉著眼不話,咱們也沒法知道他是真傻了還是裝的,我心裏不放心啊!你,他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是故意裝的啊?”
抗抗就:“他就是真傻了,我也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現在是先讓他養好傷,其餘的都不重要。”
抗抗的性格隨薑姨,十分執拗。但孩子有這樣堅定的信念,再苦的日子就都不怕,都能熬過去。薑姨就沒再什麽。
娘兩個在這邊喂了姚遠吃飯,回到薑姨這邊的院子裏來,院子當中就多了一個口袋。
薑姨和抗抗過去看看,口袋裏是半口袋白麵。
薑姨知道,這是好心的村裏人不敢過來和她接觸,知道大傻不行了,她日子艱難,在偷偷幫她。
昨晚上,院子裏“啪”的一聲,就落下來一個盒子,裏麵裝著雲南白藥。薑姨還以為是張代表偷偷送的,今就又有人來給她送白麵。
她就在院子裏大聲對抗抗:“看著沒有,這人心都是雪亮的,我們大傻平日裏是啥人,大家夥都知道,都來同情他。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們這樣折磨我們大傻,將來早晚會遭報應!”
抗抗就聲勸她媽:“你別咋呼。”
薑姨高了聲:“我咋呼咋了?人在做在看,做這麽傷害理的事情,良心都讓狗吃啦,還有沒有點人性啊?”
抗抗:“媽,你這麽鬧,會連累對咱好的這些人的!”
薑姨這才收了聲。
一個星期以後,姚遠終於睡醒了,卻沒有像薑姨和抗抗期望的那樣好過來,仍舊是隻會傻傻地笑,不認得薑姨,也不認得抗抗。
薑姨不由得放聲大哭,念叨著抗抗命苦。
抗抗卻不哭,對她媽:“媽,不哭。大傻能醒過來,就是我的造化。從和他在一起,一直到現在,他對我的好,我可以記一輩子,回味一輩子。他把一輩子對我的好,已經給了我,我一點都不命苦!”
東邊院子裏,張順才站在凳子上,腦袋貼著隔牆,在聽這邊的動靜。
他媳婦就悄聲問他:“大傻不會是真的傻了吧?”
張順才黑著臉不出聲,好一會兒才從凳子上下來:“真傻了就好了,就怕他哪一,不該醒的時候醒過來,反攻倒算我!”罷就進屋去了。
他媳婦跟進來:“你一個堂堂革委會主任,還怕他個老百姓算計你?你這膽咋還越來越了?”
張順才就歎息一聲:“你知道個屁!這一回,咱們並沒有搬倒張代表。誰知道這上邊今吹這風,明又吹什麽風?要是風向不對,大傻又不是真傻,咱們可就完了!”
他媳婦就搖搖頭:“哎呀,你現在,是舊病沒去,又多了新病啊。原來還隻擔心鬧鬼,這下好,又擔心大傻不傻了。你,我咱別折騰,別折騰,安安穩穩過日子,你偏不聽。這下好,你看讓你鬧得,越來越亂!出門村裏人都斜著眼看我,故意躲著我走,好像我是什麽妖魔鬼怪一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