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低眉順眼的應了:“是,娘。”
文二夫人擺了擺手:“你不必擔心我,快去看看卞姑娘吧。”
郡王妃穀氏朝著文二夫人略一點頭,這才有些心憂的領著薑寶青拐過一道走廊,往正廳偏後的一間屋子行去。
想來這就是卞思妤的臥房了。
她一進去,便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屋子裏有些昏暗,再加上緊閉著門窗,空氣像是停滯了般。
她們這些古人養病,總是喜歡“避風”,仿佛通風是件多麽罪大惡極的慘事。
薑寶青微微屏住了呼吸。
撩過珠簾,郡王妃領著薑寶青進了臥房的內間,隱約能看到帷帳間的床上,躺著個臉色發白的小姑娘。
那種白,並不是白玉那種晶瑩剔透的,是那種患了重病的人所獨有的慘白。
卞思妤虛弱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下巴瘦得尖尖的,越發顯得那一雙眸子大得驚人。
“姨母,你來了……”卞思妤剛說了幾個字,便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郡王妃臉上是遮不住的心疼,她上前握住卞思妤的手,安撫道:“你這孩子,身體不好就多休息,不用說話,姨母都懂的。”
說著,她側身讓出了些空間,招手讓薑寶青上前。
“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女神醫,”郡王妃臉上有幾分掩不住的喜悅,跟卞思妤介紹道,“你放心,她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卞思妤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分,她露出個蒼白虛弱的笑來:“妤兒也想早些好,免得姨母日夜替妤兒憂心……”
郡王妃很是感動,拍了拍卞思妤的手。
伺候卞思妤的兩個丫頭很是知機的給郡王妃奉了熱茶,請到一旁去坐著。
薑寶青坐在卞思妤的塌邊,仔細觀察著卞思妤的病狀。
卞思妤似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長長的睫毛一直微微顫動著:“神醫生得真好看,咳咳咳。”
剛說了一句話,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郡王妃在一旁憂心道:“妤兒這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原本身體嬌弱,但也沒差到這種地步。一天比一天消瘦,咳嗽不斷,請了不少名醫過來,都說妤兒的脈象紊亂,實在是從未見過的疑難雜症……”
說到傷心處,郡王妃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寶青,眼下你差不多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薑寶青還未說什麽,就聽得外頭有淩亂的腳步越來越重了,然後便是門被打開,有人喘著粗氣,徑直跑了過來。
“妤兒妹妹!”
薑寶青微微吃了一驚,起身避開。
是個頭戴玉冠,身著錦服的少年。
他跑得極急,一直到卞思妤的床邊,這才停了下來,看著被嚇了一跳的郡王妃,有些不大好意思:“娘……”
郡王妃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兒子,到底是在客人麵前,沒有斥責,頗為無奈道:“珩兒,你這是做什麽?”
顯然這少年便是慶真郡王府的小世子茅子珩了。
“我聽說娘請了神醫過來給妤兒看病,”茅子珩語氣裏滿滿都是按捺不住的雀躍,“神醫哪呢?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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