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維趕緊搶過祝與新手中的玫瑰花，一拳抵在嘴邊，咳了兩聲，解釋道：“我來你家的時候沒找到什麽容器，擔心花死了就隻好拿牙杯用一下了。這花不是送你的，是我收到的。”
祝與新扔給關維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關維歎了一口氣：“是我大庭廣眾之下被甩了得到的安慰獎。”
祝與新看了一眼那朵玫瑰花，評價道：“前女友真是有心了。”
關維反駁：“怎麽可能是前女友，是路……路上發傳單的妹妹送的。”
“對沒錯，她大概是看不下去這麽帥氣的我被拋棄。”關維越越起勁，“我本來扔了，但想想不能辜負陌生人的一片好意，就……”
“洗洗睡吧！”祝與新站起身，不打算接下去關維的弱智話題。
“哎——”關維扯住祝與新的衣角，“再來一盤嗎！今周六，睡太早沒有意義！”
“我挺累的。”祝與新一手揉著肩，眯著眼睛。
“你又去兒童之家了吧，今白都不在。我也是真的佩服你，在那麽安靜的環境下，我是要瘋的！”
祝與新揉著肩：“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沒有同齡女孩子的地方，唉，沒有吸引力。”關維一隻手將玫瑰花旋轉了一圈。
祝與新的手停頓了一下，薄唇輕啟：“有。”
“有什麽？”關維問。
“我今見到一個同齡女孩。”
“長的好看嗎？”關維趕緊問。
祝與新認真想了想，開口：“你知道的，我從在醫院長大，見多了病人。再好看的皮囊也有衰弱的一。”
關維翻了個白眼：“所以呢？好不好看？”
祝與新想起少女因為他的答應而欣喜若狂的樣子。她的眉眼舒展，白瓷般的皮膚被陽光鍍上一層獨有的釉，笑意幾乎要從眼睛裏溢出來。
他一回神，看到關維的笑臉。關維眼睛睜地大大的，期待的神情看著他。祝與新脫口而出：“不好看！”
關維臉上的期待盡數褪去，眼睛也眯起來：“好吧。”
他又開了口：“有多不好看？”
祝與新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他手裏的花，若有所思地開口：“如果你就這麽拿著它，它今晚估計就枯萎了。”
關維趕緊把玫瑰花插到花瓶裏。
祝與新點點頭，走向房間：“嗯，這樣它就能活到明晚上了。”
“啊？新，怎麽辦才能讓它不死啊？”關維撓撓頭，想碰花又停了手。
祝與新站住，轉身：“一朵陌生人送的玫瑰花，不至於的。”也不等關維回答，他直接邁進了房間。
關維坐在沙發，凝視著仍然紅豔的玫瑰花。
寢室的門合上了，所有聲音好像都消失了，關維也一言不發。
最後，他輕輕地了一句，仿佛在回答祝與新，又仿佛在安慰自己：“也對。”
再看了紅玫瑰一眼，關維也起身回了房間。
燈滅了，世界全黑了。
這時候的關維不會想到，多年以後，紅玫瑰成了她胸口的一顆朱砂痣。
求之不得，放置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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