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那條路,一往一返,兩樣心情。
蘇輕鳶恨不得一十二個時辰把兒子抱在懷裏。看著那張粉嘟嘟肉乎乎的臉,她便覺得也藍了、花也香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煩惱了。
陸離一邊吃醋嫉妒,一邊又無比驕傲——那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是他的!越來越美明豔照人的娃他娘也是他的!
總而言之,這一路上雖然時常發生父子倆爭寵的鬧劇,但總體而言還是十分愉快的。
離京城還有一百餘裏,路上已經遇到了兩批前來迎接的金甲將士。再往前走,隊伍越來越壯大,驛站之中漸漸地出現了一些官員,而且越靠近京城的官職越高。
蘇輕鳶眼看著好好的微服出行變成了一場盛大的巡遊,實在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
進京之後,馬車所經過的每一條街道都是張燈結彩的,布置得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
蘇輕鳶有些糊塗了:“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陸離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是咱們離開了這段時間,他們太無聊了。”
“會嗎?”蘇輕鳶又不傻。
陸離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迎出城外三十裏的文武百官跟在馬車後麵,發現陸離完全沒有跟他們打聲招呼的意思,不免哀怨。
蘇輕鳶倒是掀開車簾瞅了兩眼,發現隊伍中沒有自己想見的人之後,便又坐了回來。
陸離笑問:“回家了,怎麽反倒不高興?”
蘇輕鳶皺眉:“鈞兒怎麽沒有來?他是不是討厭咱們了?”
“也許,是吃醋了。”陸離一本正經地道。
陸鈞諾是在朝乾殿的門口出現的。
馬車駛過朝乾殿門外的甬道的時候,陸鈞諾帶著養居殿、翊坤宮的宮人內侍們以及他自己的幾個太監,跪在路邊攔駕。
陸離扶著蘇輕鳶一起下了馬車,緩步走了過去。
陸鈞諾抬起頭來,臉繃得緊緊的:“請皇上恕臣弟欺君之罪!”
陸離眯起眼睛,似笑非笑:“‘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你可知道?”
陸鈞諾低下了頭。
蘇輕鳶糊塗了:“什麽‘欺君之罪’?鈞兒做什麽了?”
陸離冷笑道:“咱們離京沒幾,京城裏就通過金甲衛傳來消息,這子的心疾犯了,危在旦夕,叫咱們快點回來呢!”
“什麽時候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蘇輕鳶有些惱了。
陸離歎道:“告訴你做什麽?讓你一邊惦記兒子、一邊擔心鈞兒,兩頭煩惱嗎?”
蘇輕鳶氣急:“可是萬一……”
陸離攥住她的手,無奈道:“他以為朕不知道呢!所謂‘心疾’,隻不過是先帝蘇賢妃為了避禍,編出來騙人的謊話而已!他一個屁孩,哪裏來的什麽‘心疾’!”
蘇輕鳶瞪著陸鈞諾,見那子心虛地低下了頭,便知陸離所言不假了。
“鈞兒,你在搞什麽鬼?!”蘇輕鳶有些惱怒。
陸鈞諾扯住她的衣角,急道:“鈞兒不是故意謊害姨母擔心的!定國公偷偷跟我,皇兄已經留下了退位詔書,要把皇位傳給鈞兒,不回來了……鈞兒不想當皇帝,不想皇兄和姨母在外麵不回來,所以……”
蘇輕鳶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一指頭:“所以你就假裝犯了心疾,騙我們回來?這是誰教你的?”
陸鈞諾忙道:“是師傅教的!狗子也這個主意好,因為南越江山後繼無人,皇兄是一定會回來的!”
蘇輕鳶抬起頭,看著躲在人群後麵的段然,眯起了眼睛。
陸離歎了口氣,向蘇輕鳶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把冬妹子帶回來了吧?如今鈞兒身上幾乎沒有了正常孩子的頑皮稚氣,隻剩下了一些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壞心眼!他那個混賬師傅和那幾個調皮搗蛋不幹正事的太監,可以拖出去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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