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風遙遙望去,血水在池中隔斷中緩緩上升,漸顯雛形,居然流淌成字。
“此乃先祖一生最終的機關,唯我尹家血脈配合隱語,方能開啟。隱語二字,暗嵌著祖先與其鍾愛之人的名諱。他不想外人擾佳人清靜,故設了這麽一道看似絕無法開啟的機關暗門。機關開啟之後,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連通密室與墓室的暗道便會自動關閉。因我無子嗣血脈,這道門關閉,將永無再開之日……救人需快……切不可耽擱……”
他的聲音透著疲軟虛弱,那流淌的鮮紅就是他緩緩流逝的生命。
“你別犯傻了,哪有這種要人去死才能打開的機關?”古時候又沒有dna檢測的係統,“怎麽會一定要你的血才行?這個機關怎麽知道添進去的液體到底是什麽?往裏麵倒水加油不行嗎?”
葉隨風思量這機關大約可能靠的是密度,用水灌進去大概不成。
“就算是要用血……我們這兒這麽多人,湊一湊也好,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都出了。我,我身體健康,沒有貧血,我多獻一些不成問題。”葉隨風伸出細長的胳膊。
可即使葉隨風如何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勸說,尹空悅仍是不為所動,“多謝葉姑娘好意,隻是這祖上傳下來的破解之法,我不能怠慢,更不敢冒險。若是果真用了葉姑娘的鮮血,卻無法開啟密門,豈不是得不償失?葉姑娘也不必當我是什麽大善人,我並非是順知,天生一副熱心腸,那一眾人中,我想救的人,唯有川夏一人。我自知福緣淺薄,不敢奢求流水桃花,倘使……用爛命一條換得川夏長命百歲,也算是……值了。”
葉隨風不懂機關的發動方式,她心裏是覺得以眾人之血啟動機關定能成事。
可無論她怎麽說,便是磨破了嘴皮子,仍是說不動方頭不律的尹空悅。更何況,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可行。
尹家世代鑄劍,莫非他們的血液果真異於常人?還是他們練得功體與眾不同?
一切都是推測,一切都是空談。
葉隨風咬著嘴唇,無力地凝望著瞬息成紅的池水。宇文述學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他目光僵直,毫無生氣的臉上透出絕望。
長歌也已經不在石室之中了,葉隨風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墓室通往外麵的密道了。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句話在她的心底嘶吼著,她卻無力問出口。
搖搖欲墜的宇文述學,像個紙片人,嗬一口氣就會被擊倒。他一副任惆悵失意為所欲為的模樣,將自己丟棄在泱泱萬裏的悲傷之中。
但凡還有一點辦法,他定然不會讓長歌離開。長歌離開的那一刻,便是他向強大的現實無奈的妥協。
強大如他,神通如他,卻也敵不過冰冷的現實,隻能道上一句無可奈何。
空曠的石室,隻剩血滴落的聲響,那是心碎的聲音。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