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淩軒腦海一片空白,他呆愣愣地看著沐空安手上那道醜陋的疤痕,心裏有些晦澀的痛。
沐空安看了他半晌,突然飄忽地笑了,“你真的想知道?”
他的聲音仿佛遠在邊般朦朧,尚淩軒的心都揪在一起了,腦海中隻回蕩著一個聲音:阻止他!阻止他!不要讓他出來!不要讓他出來!
他要是出來,你會死的!會死的!
但是尚淩軒根本來不及話,沐空安就笑著開口了,“暑假的時候,我自殺了。”
沐空安笑得愉悅,湊近尚淩軒,輕輕地在他耳邊訴:“你肯定不記得了,初三你的獸性,暑假我的告白,你都不記得了,嗬……”
尚淩軒猛地後退一步,臉色倉皇,前不久想起的記憶像一把刀直直地插≈進他的腦海!
沐空安笑容越發的明亮,他側著頭像孩子般好奇道:“你這是在恐懼嗎,尚淩軒?”
“尚淩軒,你有什麽好恐懼的呢?”他的眼睛格外明亮,注視著尚淩軒就像再看一個他不能理解的奇怪生物,
尚淩軒在沐空安那種眼神下無措地後退了好幾步,就像是犯了錯恐懼害怕而又無能為力的孩子。
他甚至一句話也不出來,心髒痛得幾乎麻木,眼睛幹澀的連淚水都不會流了。
他惶恐而無助地搖頭,眸子裏是掩飾不住的哀求。
沐空安從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在沐空安的記憶裏,那個人總是高傲的張揚的熱烈的,就像一團火,肆無忌憚地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力張揚著青春的活力,傷害了別人也是沒心沒肺地笑。
生起氣來就更像一團火,恨不得將所有人都燒滅,沐空安見過他的太多感情和表情了,那個人生氣會咆哮會憤怒會抓狂會不顧一切地去廝打去追求,卻從未見過這般的尚淩軒,痛苦,哀傷,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憔悴和脆弱,仿佛再給他一點點重量他整個人都會崩潰。
“不,你不會恐懼的,你就是這樣的人,”沐空安注視了他良久,輕輕搖頭,“傷害了別人也從不覺得那是傷害,肆無忌憚,任意妄為。”
“……對不起,”尚淩軒隻感到眼前是一大片黑色的空洞,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臉,也沒心思去看清,他大腦裏嗡嗡的響,回蕩著剛剛沐空安的話,他隻是憑本能的道,“……對不起。”
沐空安的笑容緩了下來,他看著麵前那個不堪重負的少年,那個人往昔美麗的眸子裏空洞的厲害,沐空安竟然有種悵惘之情。
“尚淩軒,”沐空安有些疲憊地道,“你這樣是想挽回些什麽呢?你想要些什麽呢?”
“我沒有……”尚淩軒搖著頭,“我隻是……我喜歡你……”
“你想幹什麽呢,尚淩軒?”沐空安疲憊地搖搖頭,道,“尚淩軒,你覺得我還能再信任你嗎?”
尚淩軒迷茫地看著他,隻聽見沐空安捂住心口低低的喘息道:“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信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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