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笑笑,餓了就啃口幹糧,冷了渴了就用帶著的兩袋子鬆樹塔原地支鍋燒水,一邊烤烤凍僵發木的手腳,一邊能抱著新灌的熱水囊抿一口,讓肚裏熱乎熱乎。
感覺看起來還行,但實際上其中的辛苦隻有他們自個清楚。
尤其是這裏頭有兩個重傷員。一個是從樹上摔下時,身上雖然沒什麽傷,但是當即吐出一口血,一看就是掉地上撞的不輕。另一個是掉下來時碰到了頭,始終暈頭轉向在堅持,宋福生知道,這是現代的輕微腦震蕩。
讓大夥到了前麵的縣城,不行就落腳去看看病,都抓點藥。
每當這種要花銀錢的情況出現,大夥就不聽話,宋福生掰開揉碎也沒用,一個個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包括那位輕微腦震蕩的患者也跟著搖。
就這麽慘了,宋福生萬萬也沒想到,他們這幫難民竟然還成了別人眼中的肥羊。
想宰肥羊要是痛痛快快宰也行,完了還涮他們。
武泉縣守門的幾個官兵和一個頭目對視一眼,呦,這夥人帶的東西挺多呀。
瞧瞧,大部分人身上背著被褥,一部分婦女背著竹筐,筐上麵還用破衣服給蓋上了,不知裝的什麽。
兩台手推車拉著裝水的桶,兩台車上全是大鐵鍋和各種種地的農用工具,鋤頭刀具鐵鍁十分齊全。
看看,這幹糧,其中一兵走到手推車前,拽了拽包袱皮,咕嚕嚕掉出幾個細麵饅頭,吃的挺好啊。又拿起一個包袱皮,明知道裏麵有可能裝的也是饅頭,他甩動胳膊使勁抖摟,二十幾個饅頭就掉地上了。
馬老太不管不顧跪趴在地上撿饅頭:“官爺,你這是幹麽呀?俺們還怎麽吃呀。”
“我看看裏麵裝沒裝可疑物品,怎麽著?不行啊?”
另一個兵也繞著這些手推車東翻翻西翻翻,看到有幾台車上插著木棍,粗木棍上還盤曬著蘑菇,用手拽了拽,一大串半幹不幹的蘑菇全碎掉了。
王婆子戰戰兢兢擋在另一台手推車前,擋住這台車上曬得蘑菇,雙手合十貓腰求道:“官爺,俺們又是老又是,道上實在沒什麽吃,采些蘑菇為墊吧墊吧。”
沒好使,這位官爺一把扒拉開王婆子,直給推了個大跟頭,附近的幾個漢子全部鬆開車把,擋在王婆子前。
宋裏正和宋福生才趕過來,這裏麵其中的頭目就用刀紮開了麻袋,麻袋裏的鬆子嘩啦啦全灑在地上。
宋福生抱拳:“敢問官爺,我們?”
“滾邊去!”頭目一把推開宋福生,又叫囂道:“開袋檢查!”
一麻袋又一麻袋被紮漏,檢查不好好解開檢查,非得給袋子戳壞。
女人們撲在麻袋上護也護不住,孩子們被嚇著了,一邊哇哇哭,一邊很懂事的撿鬆子,可他們忘了,自個的身上原本就背著十斤八斤鬆子,蹲地下一撿,後背大帽子裏的鬆子也往下撲簌簌掉。
錢米壽抱著其中一名正要紮袋子的官兵腿哭道:“我們還得賣銀錢呢,你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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