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麵露笑容繼續道:
“咱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學來的語氣,還歎了口氣對著香,唉,人情最難還。
您不知道,他還囑咐,讓保佑我爹多多掙錢,我和他吃的多,不掙錢讓姑父拿什麽養。
還反問三根香,有沒有那種活?姑父不是很累,還掙得很多的。
而且,娘,他五歲呀,叮囑保佑讓你懷孕呢。”
錢佩英錯愕的和女兒對視。
“真的,您別不信。他昨晚我奶找他啦,他心理負擔還挺重。當時用一副很犯愁的語氣,不想讓姑父在外麵丟磕磣,被人指指點點不好看,能不能給保佑讓姑父生個兒子。”
錢佩英笑出了聲:“沒事兒,那是讓你爹生,和我沒關係。”
笑完,忽然問:“那後來,你倆為什麽又抱頭痛哭啊。”
宋茯苓也收斂了笑容:“米壽得托夢,他不怕,倒怕總也見不著該忘啦。”
錢佩英急忙站起身,假裝去取熱水。
倒是西屋,氣氛不錯。
宋福生也恰好問出了什麽生不生兒子。
他開導娃:
“米壽,就這世道,姑父能給你和你姐,安排妥妥當當明明白白,那就了不得啦。
姑父可不想再要一個。
你倆往後能過的像姑父期待中的那樣,從不讓姑父失望,那我出去都得橫著走,我憑啥丟臉?我麵子得老有光了。
生一炕,一個也養不好,提起哪個,哪個讓人犯愁牙疼,那不磕磣?那更磕磣。
再了,姑父不是有你呢嘛。”
米壽擰著眉頭:“可我是贗品啊。”
宋福生忽然意識到,往後不能在孩子麵前滿嘴跑火車。
“我是贗品”這句話就是他無意中過,不知啥時讓孩子聽去了。
“你可不是贗品,你是老錢家最大的寶,指望你光宗耀祖哪,更是老爺賞給姑父的半拉兒。來,半拉兒,有些事你還不太懂,別聽奶奶的,姑父慢慢和你,你先給姑父搓背吧。”
這給米壽累的,搓完左麵搓右麵,手都累沒勁兒,姑父還不放過他,又把他當癢癢撓使,讓全方位立體式地撓。
沒一會兒,牛掌櫃和四壯就聽到姑爺和米壽的笑聲傳了出來。
倆人心裏登時一鬆。
姐和少爺眼睛紅彤彤回來,可給他倆惦記壞了。
還有一個人也惦記壞了,那就是馬老太。
老太太從進屋就神神叨叨。
望了一眼西屋,側耳聽了聽米壽的動靜挺正常,這才稍微放下些心,又湊近宋茯苓:
“胖丫啊,奶給你和米壽叫叫吧,我覺著你倆是嚇著了。大過年的,外頭孤魂野鬼可多,別招了沒臉子跟回來。”
“噯呦奶,你快別了,再下去,我容易讓你嚇著。”
馬老太隻能在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錢佩英:“給倆孩子枕捕睡。”
但並沒有,嘴上答應的都可好了,卻沒人聽馬老太的。
宋茯苓和弟弟米壽,是睡在爸爸媽媽身邊。
今晚,她們特意沒分炕睡。
弟弟米壽睡在爸爸的懷裏,姐姐茯苓躺在媽媽的身邊。
宋福生躺下時問:“像啥?”
宋茯苓還沒反應過來時,米壽嬉笑著:“像逃荒那陣,那陣就這麽睡。”
這晚上,四口人臉上都是帶著笑進入夢鄉的。
帶著笑容邁入嘉佑四十七年最後一,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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