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犁是他們來之前放牛車上帶來的,要不然米壽當時也不會橫睡在倆老太太懷裏。
米壽此時也在背著一個大布兜子,口罩上眼睫毛上全是霜,的身體,負重前行,身上背著姑父他們的滑溜子鞋。
“米壽冷不冷?”宋福生不放心問道。
“不冷,姐姐冷不冷?”的人,不知是被誰潛移默化影響的,認為自個是男子漢,男人不能不行,而且要對姐姐、對女性更體貼。
“姐姐,我從後幫你推。”米壽使出吃奶的勁兒:“呀!”
城門處。
大夥都在心裏暗示自己:我們不顯眼,我們不顯眼,要裝的很自然經過。
“站住。”你們不顯眼誰顯眼,你咋不將袋子摞的跟城門一般高呢。
宋福生急忙迎上前,問人對自己還有沒有印象,大早上來的,齊鳴。
“裝的什麽呀。”
“菜,蘿卜白菜,您可以抽查。”
宋福生又和人撒謊,以前買的,就一直放店裏,為啥放店裏呀?年前出攤,在童謠鎮擺過吃食攤,所以店裏就存挺多。這些又進不了城,往後也不做吃食攤買賣了,就尋思拉回去吃。
或許是因為齊鳴,或許是因為出城不像進城那麽嚴格,也或許是因為真拉的蘿卜白菜,官差連肉都沒檢查到,肉在蘿卜白菜袋子中間藏著,就擺擺手,示意拿刀擋著的官兵躲開吧,放校
牛車晃晃悠悠都過了城門了,從後麵卻嗖嗖嗖跑過來一名官差,手握大刀,直奔馬老太而來。
給馬老太都嚇完拉,結果被人一把扯掉粉頭巾,官差眼含警告,瞪了一圈大家就扭身往回走。
光著腦瓜的馬老太,心髒嘭嘭嘭一陣亂跳,探頭瞅向官差。
眼睜睜看著她粉花頭巾被人丟進火盆裏,燒了起來。
棉的呀,棉花。
心裏罵著:你奶奶個腿的,要頭巾你就吱一聲唄,瞅給我嚇的,還握把刀衝過來,差點給我嚇的嘎一聲抽過去。
拚命拽著老牛,對對付付往前又走出去二三百米,黑還下雪,不管了,卸車,城門那裏願意看就看去。
宋福生一邊卸車一邊埋怨老太太,他剛才也被嚇一跳:“娘,我就不讓你戴粉頭巾。”
“我不戴,誰認識我這張老臉?我這係法不一樣,頭巾還是棉的。你以為我不戴粉頭巾,就那老鴇子能認出來我?都多久沒見了。凡是曉得我的都是先看頭巾。”
“那你進城之前,在粉頭斤外圍的灰布呢,那時候咋曉得注意。”
“忙起來忘啦。”灰布擱兜裏呢。
馬老太感覺很冤枉:真不賴她,皇上死的太突然,好些事還沒習慣。
宋福生帶著高鐵頭、大郎等幾個半大子,六人穿上了滑溜子鞋,將一袋子又一袋子的白菜蘿卜也放在了爬犁上。
給菜袋子和爬犁車綁緊,拽爬犁的麻繩也緊緊綁在自個身上、肩膀上。
“我們先走了。”
六人同時兩手一撐手杖,嗖嗖嗖的就滑了起來。
馬老太和宋茯苓這才得以上車,牛車終於空出點兒地方了,老牛也能緩口氣,卸下去不少。
“坐好啦,”馬老太一揮鞭子。
“奶奶,你冷吧?”棉帽子都沒了。
錢米壽手從睡袋裏伸出來,幫著姐姐一起用棉被蓋在老太太身上。從頭開始蒙。
後來,太冷了,馬老太特意停下車,讓宋茯苓和米壽都在她身後,用繩子連棉被帶倆孩子一起捆在自個身後,她們仨疊羅漢一樣裹著一條棉被子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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