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爺在灶房裏繞來繞去，實在忍不住了問宋茯苓：“胖丫，你真就不跟著去啦？”
“太爺爺，我不是去過嘛，沒用，和運氣無關。你就是讓我和米壽當年畫貼城門上，該不放還不放。等著吧，別差這幾日了。”
宋阿爺胡亂地點點頭，出去時嘀咕了句：“和好命還是有關的，你富貴叔，你跟著去，他沒挨踢。”
正月十二，宋福生來公共大廚房找女兒，卻被震住。
都忘了要尋女兒啥了：“你們攢的？”
他指向一百多塊磚頭形狀的奶酪。
宋茯苓此時正站在凳子上，用大擀麵杖當攪棍，正在攪合鍋裏奶稀。
奶豆腐，草原上的一種叫法，一種非常有智慧的吃食。
二十斤牛奶才會出一斤像豆腐形狀的奶酪。
對，它其實就是一種奶酪。
給牛奶放在大桶裏擱置放酸，然後倒進大鍋裏熬煮。煮一會兒就會發現，牛奶會變成一塊一塊的，和牛奶裏含的水自動分離，將水一勺一勺全部舀出，隻剩這些“牛奶塊”。
接著將這些牛奶塊火熬，不停攪合，越攪合越黏，慢慢就會變成稀奶團。倒在模子裏。
宋茯苓用的模子有二伯宋福喜新給做的，一斤一塊，磚塊那麽大的模子，也有她以前鬧著玩似的做的香皂模子，將奶酪倒進那裏。
這些倒進模型的稀奶團，或曬幹或拿出去凍，能保存很久很久，而且非常解餓。因為它屬於高蛋白高熱量食物。
想吃，從奶塊上掰下一點兒，一泡，就是一杯奶。掰下一塊，幹嚼就是一頓飯。
“怎麽樣，爹。”
“多少塊。”
“攢了一百五十四塊。”
“就這幾？”
“啊，從大年初一存奶，一直到現在。”
宋福生將擀麵杖遞給大嫂何氏，給女兒從凳子上扶下來，拽回家嘮：“就你那一斤一塊的，像四壯那樣的能吃幾頓？”
宋茯苓想了想：
“沒那麽吃過，沒挨餓過，沒一就指望吃奶酪啊。
但是，爹，成吉思汗你不知道嗎？這是他的單兵口糧呀。
熱量極高，吃了渾身還有勁。
草原牧民，那麽大草原，聽走丟半個月都不怕，隻要身上背幾塊奶豆腐。”
宋茯苓還評價道：“也不像咱們中原這麽費勁，沒等打起來先運糧。人家走就走，騎馬幹就幹，坐騎上背幾塊奶豆腐和一些肉鬆，就敢逐鹿中原。所以，理論上，我認為這一斤奶磚，能讓四壯多活好幾。當初咱逃荒，要是一人背幾塊，還推什麽糧車。”
宋福生這晚上餓了，特意沒吃飯，咬了一塊奶豆腐。這是前幾日閨女做好的，在外麵凍得杠杠的，咬起來賊費牙。
別，就這一塊，吃的膩膩的，飽飽的，還不冷哪。
正月十三開始。
宋福生趕著牛車，車上特意放了幾個空桶。
自從進不去奉城和葭縣，他就放棄了，隻每日派三兩個人跑跑城門。
最近他在帶人忙著去以前收材屯子裏買糧。
真買著了一些，你幾斤他幾斤的，湊一湊就是一袋子。
有那種貪錢的虎了吧唧，將家裏糧往外賣的。
他都想好了，這回帶著桶，也買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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