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風嘩啦啦的吹,吹亂了這些送飯婦女們頭上的巾子。
宋茯苓心想:她一定也要將這一幕畫進去,畫那被風吹起的巾子,畫那些女人被春風吹皺的臉。
畫她們到霖頭,敲著木桶,少了女人家的羞澀,隻有爽朗的笑容,手裏拎著葫蘆瓢大嗓門喊道:“開飯啦!”
十裏八裏都能聽到。
那亮堂堂的嗓門響徹在這片黑土地上,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帶勁兒。
宋茯苓笑著扭過頭,一瞅自個的畫板子笑容消失。
消失就能消失。
太慘了她的畫板,太慘了畫紙。
想畫一幅完整的畫要靠拚湊,沒有那麽大的紙給她畫。
與此同時,九嫂子她們跟著馬老太她們,頭回下河對岸這夥饒地窖。
再次深刻感受到“團長閨女”的特殊。
葛二妞:“你別碰,那都是冰。”
村裏跟來的婆子:“你們存這麽多冰幹啥。”
那誰知道胖丫要幹啥,反正你別碰。
大白胖娘們吸著鼻子,湊到地窖裏幾個摞的高高的木箱前:“這裏裝的啥呀?”
宋二婆子告訴她:“胖丫的奶冰棍。”
“這麽多?你們還會做冰?”
“恩,娃子多呀。”宋二婆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馬老太正在組織大家,將孫女存的那些奶酪啊之類的,一個個油紙包的往櫃子上擺,裏頭包著一塊塊也看不到是啥。
九嫂子實在忍不住了道:“我去你家看過,屋裏頭都沒啥櫃,地窖裏竟然擺這麽好的櫃?咋從上麵抬下來的呀?真是服氣你們。”
馬老太:“那能一樣嗎?我孫女這倆窖裏擺好些好東西呢,不用櫃子哪能校”
聽聽,她孫女的窖,還倆。
“全是吃的嗎?”
“啥都有,誰知道她都放啥了,你們也別給瞎挪,她該找不著啦。將這些裝冰的往那麵挪挪,咱們搭個架子,奶豆腐擺好就上去吧。”
村裏跟來運貨的婦女婆子們,隻一個感覺:
我的,太慣孩子。
這要是換成她們家的丫頭,就得揍她。
啥活不幹,不砍柴不摟草,不背著弟弟妹妹哄娃不在家幫老娘煮飯,坐大地裏頭血生也就算了,還敢搞特殊。
這些婦女們終於將拉來的奶豆腐擺完爬上地窖,恰好宋福生回來了。
“那麵擺不下啦?”
“啊,折騰折騰存一些放這麵,你手裏拿的那是啥?”
宋福生回答老娘:“係腳上的貓爪。”
“幹啥用的。”
“胖丫要爬樹,村裏榆錢樹早就讓她盯上了,”所以給閨女做個爬樹神器,順便多做幾個,將來上山打榛子用。
村裏婦女們:哎呀媽呀,爬樹還得搭倆錢給做鐵貓爪,就沒見過沒聽過。
馬老太她們回了村裏。
任三叔家八歲的孫女拎著筐打馬老太麵前路過。
“妮兒,你站住,能挖到野菜啦?”
“回隊長奶奶,有根蒜了,您瞧,也能見著婆婆丁和野薺菜啦。”
“你給我點兒。”
任三叔家大兒媳,急忙示意閨女將一筐都給了馬老太。
“那倒不用。”她就是要個樣子,回頭讓胖丫帶著娃子們去挖菜。
不給樣子,回頭怕孫女挖回的菜毒死她。
村裏的婦女們:行了,我們已經無話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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