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和老姐妹們麵麵相覷,夥子找胖丫,誰呀?開口就找姑娘家,要不要個臉啦,認識三兒也不能這麽幹呀,這不是敗壞孫女名聲嘛。
“你告訴胖丫在哪啦?”
“啊,我擱大地裏呢。”
馬老太踩梯子爬上窖,才一拍大腿反應過來,媽呀,是將軍吧?
俊的怒人怨。
而且就他能幹出開口就找胖丫的事兒,然後還不好意思他,甚至硬著頭皮要配合他。
也難怪老太太們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她們認為征兵征的那麽邪乎,那作為正兒八經的將軍指定會忙的腳打後腦勺。或許都不在這裏,早就走了呢。
提起打仗,其實大家夥一直挺惦記將軍的,經常性的瞎猜提起過好些回。
八個老太太當即帶跑奔赴河對岸。
還摞啥奶磚,啥急事也要往後讓,趕緊回家張羅張羅飯菜,要好好招待。
而且每日這時辰,家裏也沒啥人在,得去山裏送信,讓老爺子快回來陪客。
此時,陸畔站在水車前,聽著嘩嘩的水聲,已經沉迷般看了好一會兒。
他覺得任家村,是他見過最好的風景。
村口有熱情的人,會問你找誰。
村邊有榆錢樹。
有大石磨,有秤,一看就是公用的。
矮趴趴連在一起的油布棚子,沒有親眼瞧見那百十號泥鍋同時燃起的場麵,卻能想象出來村婦們會一邊話一邊忙碌。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河邊佇立這“大家夥”。
陸畔最後又看了一眼嘩嘩的水流被水車轉動帶進水槽裏,才轉過身,跟著水渠流淌的方向往田間地頭走。
村裏幫宋福生他們種辣椒的漢子們,一個個站在壟溝裏,目光充滿驚訝隨著陸畔的身影移動。
有的都忘了幹活。
隔著壟溝互相還問呢:
“那誰呀?”
“不認識。”
宋茯苓正在畫遠處的房子,以她的視角,能隱約看到九族們住的那些破房子。
房子破,籬笆院卻很規整,且越擴越大。
宋茯苓閉上了眼。
她在想象秋收時,那些破房子的房簷下被掛滿成串的紅菇娘,院子的空地上曬著好些菜。
蘿卜幹、各種野果子幹,豆角絲、茄子絲。
有點感覺了,可以下筆了。
宋茯苓深吸口氣睜眼,拿筆正要畫時,筆尖忽然一頓,像才反應過來似的,急忙抬頭。
畫板子有些擋視線,又將畫板挪了挪。
宋茯苓愣住。
與此同時,陸畔隔著一片綠油油的田地,也正在看她。
陸畔有觀察到,女孩在看到自己時,先是僵著身體慢吞吞站起身,接著像是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裏似的,還歪了歪頭,很是認真的在看他。
藍色帶白碎花的衣裳,碎花的褲子,女孩的頭頂上也係著一塊藍白的花布。
兩條長長的麻花辮,放在前麵,垂在腰間。
紮辮子上的頭繩?嗬,竟也是藍碎花。
陸畔與宋茯苓對視,看到宋茯苓驚訝的半張著嘴,翹起了唇角。
隨著倆人對視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陸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米壽,那是誰呀?”任三叔的孫子用胳膊碰了碰始終在低頭寫大字的夥伴。
“討厭,我的字,描完咱就能玩了,我?”
米壽前一秒還在皺著眉頭,下一秒騰的站起身,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將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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