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用盆泡啊?”宋福生急忙趿拉鞋接了過來。
“恩。”
陸畔看著宋福生:怕您吃不飽。
那你倒是出來呀,別總放在心裏想。
出來,別人才會知道,才會更感動。
不習慣。
即便陸畔沒有將心中所想出口,宋福生望著熱乎乎冒熱氣的芝麻糊,也一臉為難感動了。
“那行,我我我,我吃。”
宋福生才吃了兩口,陸畔就走了。
走之前,陸畔的嘴還蠕動了兩下,或許是想囑咐宋福生放心歇著,想告訴一聲他一時半會回不來吧。
但最終啥也沒,腳步都沒停就出了帳。
宋福生掀開帳簾,扒眼望了望。
看到陸畔拐彎了,去旁邊營帳了,急忙帶跑回來,捧著盆就跑。
帳前的幾位親衛兵,就看到先生鞋也沒穿好,端著冒香氣的盆跑了兩步又回來找鞋,趿拉著重新向後排營帳跑。
“富貴呀,姐夫,你們都睡沒睡,來來來,吃。”
自個吃不下,不能硬吃,那是浪費糧食。
芝麻糊多珍貴哪。
九族眾兄弟立馬都起來了。
他們睡的是陸家軍一位偏將倒出的營帳。
“哪來的?”高鐵頭兩眼冒光問道。
還是歲數,有好吃的就興奮,都忘了自個耳朵的傷痛。
大郎他們幾個子也急的,等不及用筷子勺,幹脆用手指往嘴裏挑芝麻糊。
“三叔,甜,真甜!”
“陸畔給的,將軍一直惦記著咱們。別別別,別都吃了,我舀出點兒。誰那裏有碗?”
九族男兒以為宋福生舀出一半,是要送給陸家家丁們。
應該的。
陸畔的親衛們和夜間巡邏的卻看到,先生捧著二大碗直奔傷兵營帳。
宋福生心地邁過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傷兵。
尋到白日裏他給剜腐肉的幾個年輕孩子。
十五六歲、十六七歲的夥子,本來疼的就沒睡著,一看到先生來了,立馬強挺著疼要坐起身。
“別動,不便動的我喂你。”
一口芝麻糊入口。
年輕夥子仔細地品,不舍得咽下,“先生,好吃,真好吃。”
另一名夥子:“先生,我長這麽大,就沒吃過芝麻糊。”
也有夥子:“我吃過,嘿嘿,是元宵節,娘做餡,一咬能淌出來,但比我娘磨的細多了,還格外香甜。”
不過,還是想吃娘做的。
宋福生就一邊笑,一邊喂其中一名比宋富貴還重的起不來身的:
“那是,這可是你們定海將軍的口糧,他自個都不舍得吃,一口都沒嚐過。聽你們幾個今兒又遭了一撥罪,差些沒挺過去,就拿了出來命人煮了。盼望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回家,這回啊,搞不好咱們還一路哪。”
這些眾傷員,缺胳膊少腿,再上戰場是沒有可能了。
無情點兒講,甚至是這支隊伍的負擔了。
宋福生猜測,陸畔讓他坐船走,想必也會安排這些重傷員跟著一起返回。
“是將軍吃的?將軍有問我們?”
“那我們怎配吃?”
幾名兵既感動的不得了,又慌張。
“所以啊,別白瞎將軍的心意,一定要好好養病。”
“恩,”幾名夥子重重點頭,躺在地上傷員也點頭:“恩恩。”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