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鍾,金家小院。
金砥礪正在練習書法,見蘇笑安進門,隻是衝他笑著點點頭,手頭的毛筆並不停歇。
金家女保姆沏過茶也就出去忙自己的事兒去了,蘇笑安走到書桌前掃了幾眼。
金砥礪正在臨摹魏碑,每個字都寫得非常用心,功力甚是深厚,蘇笑安猜測,不管眼前這位專家人品如何,這字兒寫得是真好。
“字寫到這程度,至少得二十年以上功力吧?”蘇笑安笑著恭維了一下。
“哪裏,哪裏!信手亂塗的,你今天怎麽得空了?快請坐!”說著話,金砥礪將手中的毛筆擱到一個筆洗當中涮了涮,觀其神色,並無什麽異樣的表情。
“薑還是老的辣!做了虧心事,臉不紅、心不跳,神態自若,這種心理素質是先天就具備的?還是後來反複‘錘煉’出來的?還是他曾經有過什麽特殊的生活際遇?”蘇笑安心下暗忖道。
與此同時,蘇笑安注意道,桌上擺放的那件筆洗胎色極為純正,應該是件真品。
“怎麽?看上我那件筆洗了?喜歡就拿走。”金砥礪大方地禮讓了一下。
“我平時也不舞文弄墨,用不著的,更何況,那應該是宋代官窯出產的寶貝吧?這要是遇上合適的主兒,可賣不少錢呢!”蘇笑安信口客套了幾句。
其實,那件筆洗到底是真是假,隻有金砥礪自己心裏清楚,如果不借助“燭鑒”神器加以確認的話,蘇笑安也隻是胡猜而已。
“北朝宗”方家老瓷那位女掌櫃天生一雙慧眼,加之方家家學淵源,她也不敢說看瓷器十拿九穩。
天下人、天下事,往往比蘇笑安想象得要複雜得多。
比如眼前這位金先生。
有一點完全可以肯定,金砥礪與製作高仿品的高手有著很深的淵源,說不定他本人就是一位造假高手,甚至宗師級人物。
對此,衛蒼嶽肯定知根知底,隻是自己天生跟衛蒼嶽之流三觀不合、八字犯衝、磁場相克,自然也就沒法向人家討教了。
蘇笑安突發奇想,在他看來,金砥礪要麽內真外假,家裏用的全是真品,生活得極富品位。
要麽家裏用的全是假貨,假到極致,以假亂真,漸滸地,金砥礪浙失真心,永遠將自己封禁在假象裏,不得解脫。
“也許人們戴著假麵具過日子久了,真實的麵容早就遺忘得無影無蹤了。”蘇笑安不由地感慨道。
蘇笑安、鮑三河等人活得非常真實,向來沒有以假麵具示人的習慣。
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蘇笑安注定跟金砥礪這種人是走不到一塊了。
“金老師,您贈送的這兩張圖一時半會的也派不上什麽用場,我想著趕緊給您送來。”
“你留著慢慢琢磨唄!來日方長嘛!你們那個實驗室可是很燒錢的嘍!你不得四下尋訪值錢玩意兒籌措獎金?”金砥礪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哦!您知道這事啊!我們也是瞎胡鬧呢!算是業餘愛好吧!”
“嗬嗬……我也是道聽途說,怎麽?信不過我?還防著我啊!你在上麵投入得可不少誒!豈能兒戲!”
“信不過誰,還能信不過您呐!上回是我運氣好,僥幸掙了點錢,說到真正鑒寶,我還是個門外漢,這些藏寶圖擱我手也是浪費,還是物歸原主的好,等晚輩鑒物能力提上去了,我再登門借圖。”蘇笑安話說得很是客氣。m.X520xs.Com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