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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醫院下了車，色已是暗暗的深藍色，朦朦朧朧地有些起霧，路燈已經紛紛點亮。
蘇曼曼和舅舅走在院裏，被石子路邊的的幾個朋友吸引住。
兩個女孩兒，一個男孩兒，三個人的手和臉都凍得紅紫。
他們麵前有個堆好的雪人，非常簡陋，眼睛是兩塊石子，鼻子和手臂更簡單——隨手撿的樹枝。
“雪人啊雪人，保佑我媽媽給我生個弟弟。”
“雪人啊雪人，保佑我姐姐以後不會再肚子疼了。”
“雪人啊雪人，讓我爺爺早點康複快快出院吧！”
三個人挨個許願，不知是從哪個動畫片裏學來的動作：閉著眼睛半低頭，雙手抱拳放在額頭。
別，還真像三個虔誠的信徒。
“哎易旭童，咱倆也堆個雪人吧！反正姥姥那有你姐，再了堆個雪人費不了多少功夫。”曼曼又起了玩心。
不得不，平常看蘇曼曼啊，就是個孩子，皮猴。
“我不，多冷啊！”易旭童把腦袋往領子裏縮了縮，光是看看地上白皚皚的就發冷。
眼看著曼曼賴皮地開始要往自己身上貼的時候，易旭童又想到一個不錯的理由：
“我這手以後可是要簽名和粉絲握手用的，凍傷了怎麽辦？”
“……”
蘇曼曼翻著白眼，好不情願地撅著嘴巴了句好吧。
不過蘇曼曼向來倔得像匹“野驢”，真想幹點啥的時候誰都栓不住，所以剛乖乖跟舅舅走了兩步，一個不服又折回來。
時遲那時快，易旭童回頭，蘇曼曼已經紮在雪堆裏了。
每等易旭童反應過來，家夥的手就掏進了雪裏。
“哎你……”易旭童懵逼，好吧，他早該知道勸不住他這個超有主見的外甥女。
“你先回去吧！我堆個雪人就上去。”曼曼手上忙著，無暇顧及。
“幼稚鬼，看過對著流星許願的，也有對生日蠟燭許願的，就沒見過對雪人許願，幾個孩子迷信也就算了，你也信……”
易旭童嘮叨著走過來，他猜也是覺得曼曼想和幾個孩子一樣堆雪人許願望。
曼曼興致勃勃地滾著雪球，不心碰碎了就重來，如此往複幾次。
“流星、生日蠟燭，還有這雪人，都是轉瞬即逝的東西，道理是一樣的嘛！我覺得準！”
曼曼昂起頭，真道。
易旭童無奈搖頭，咋舌道：還是太幼稚太真，哎哎哎，你這樣不行，裏麵的雪球得摁紮實點才能保證滾起來不碎，哎呀真讓你笨死了，我來……
而病房裏還在等蘇曼曼的兩位也漸漸因為色一點點變暗而失去耐心。
終於尹靜提出先回，蘇姥姥雖看不清個一二，但屋裏亮堂的燈光和窗外一片黑暗她還是分得清的，所以沒有刻意挽留，隻是埋怨兩句曼曼貪玩。
兩人開門，在長椅上坐著發呆的易芸童立刻悶下頭背對著他們假裝打電話。
“哦？你們要走了嗎？”程顏旭正好趕來，迎麵問道。
“你怎麽才來？”尹靜問道，眼神早就瞥見了程顏旭手裏的保溫飯盒，還分好幾層的那種。
“我回家拿了點東西。”程顏旭提起保溫壺，回答兩位，鼻頭凍得發紅，卻是滿臉幸福。
陸墨行史無前例地感到一種自卑，不如人。他的頭不由自主地微低，視線也避開了程顏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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