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鑠聽孫鄰竟有逃走之意,不由眼角一陣狂跳,知道事情果然如李豐書信中,有所轉機,信心便足了幾分。
輕咳一聲,劉鑠湊近孫鄰,低聲道:“將軍視江東為孫家基業,恐陛下必以將軍為孫家之人呐!”
孫鄰渾身一震,悚然動容,盯著劉鑠沉聲道:“司馬此言何意?”
“將軍又何必明知故問?”
劉鑠此時反倒漸漸冷靜下來,冷笑一聲言道,“且不將軍數年安置閑職,不受重用,令叔被幽禁東海之事,恐怕也讓陛下起了猜忌之心吧?”
“住口!”
孫鄰一聲曆喝,打斷了劉鑠,神色變換數次,才咬牙道,“叔父被囚禁,乃是他錯事在先,咎由自取。”
孫輔隨是他的叔父,但卻將他兄弟三人撫養長大,兩家人本就血濃於水,實則親如一家,並無分別,孫輔之死,也讓孫鄰痛苦了好一段時間,暗中更為其守孝三年。
“將軍呐!”
劉鑠慨然一歎,緩緩道,“陛下守江東數十年,當年赤壁之戰,八十萬曹兵南下,多少人當麵勸陛下北麵降曹,陛下尚能容忍,何以獨不能放過令叔?”
孫鄰怒道:“你……”劉鑠搖頭笑道:“將其幽禁至死,皆隻因他姓孫呀!”
孫鄰惱羞成怒,指著劉鑠沉喝道:“劉子林,你膽敢出言挑唆,莫非有降蜀之意?”
“將軍息怒!”
劉鑠趕緊示意孫鄰不要聲張,看看左右,才道,“吾為將軍屬僚,自是為將軍著想,若是降蜀,早便出城而去,將軍又奈我何?”
孫鄰看了看劉鑠,微哼一聲轉過身去,他知道劉鑠的也是實情,其負責巡邏守城,如果要想出城,的確早就可以走了。
劉鑠繼續道:“將軍,令尊兄弟二人為江東基業鞍前馬後,經曆數百戰,立下汗馬功勞,到頭來卻被幽禁而亡。
這且不,就算令叔有過,將軍又何錯之有?
屢任閑職,不加重用,此次遠置將軍於新都前線之地,看似委以重任,實則是杜後患也,望將軍明悟。”
孫鄰負手仰望房頂,佇立大堂,久久不語,劉鑠已經將手暗中伸到衣服之中,抓著匕首,知道此時是他做出抉擇的時候,一旦勢頭不對,便痛下殺手。
“唉——新都失守,雖為大勢,奈何我姓孫,焉能做盼國之事?
豈不被下人唾罵恥笑?”
“陛下猜忌之心人人皆知,打壓將軍一脈昭然若揭,將軍豈反不知耶?
何今日猶沾沾以孫氏為喜,而欲冒死為其驅使乎?”
劉鑠的言語忽然淩厲起來,緩緩問道:“試問將軍今日拚死守住新都,保衛江東不失,從此威望大振,陛下是該賞賜與你,還是更生防範之心?”
“這……”孫鄰身軀一僵,半晌答不出話來,的確如劉鑠所言,就算他逆勝了劉封,從此在江東聲名鵲起,豈不是更要遭到孫權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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