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會這話簡直是字字誅心,每一句話,都像是打在毌丘儉臉上,似乎所有的過錯都在那些死去的武將身上,這可都是多年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死後還被人如此奚落,任他如何忍耐,也無法壓製了。
“將軍,在下之言有何不妥?”
鍾會卻毫不畏懼,眉毛一挑,淡淡道,“寇婁敦勇冠三軍不假,何以卻被那胡奮所殺?
再今日山中之戰,諸位將軍已然將漢軍圍困,何以又叫其突圍?
若有一上將在場,必能盡殲敵軍,將軍又何以會背腹受敵?
不過將軍若是能早日攻下章丘,此番布置尚不失為精妙之局,隻是……唉!”
毌丘秀見鍾會又他們幾人無用,連毌丘儉也有責任,氣得臉色鐵青,鏗鏘一聲抽出寶劍,破口大罵道:“鍾會兒,你屢次羞辱我等,是看我寶劍不利麽?”
毌丘儉霍然起身,盯著毌丘儉大喝道:“放肆!還不退下?”
“大哥?”
毌丘秀麵容扭曲,握著寶劍的手顫抖著,一張臉快要滴出血來。
毌丘儉盯著他:“退下——”“嗐!”
毌丘秀氣得嘴唇哆嗦,轉手一劍砍在旁邊的柱子之上,木屑飛舞,憤然離開了大堂。
“如此氣度,焉能成大事?”
鍾會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搖頭歎息。
毌丘儉聞言氣得胸口一陣發疼,轉頭冷冷看著鍾會,緩緩道:“末將愚鈍,實不敢勞先生為參軍,明日自當奏報陛下,請將先生調回。”
“嗬嗬嗬,”鍾會聞言一陣輕笑,毫不畏懼地迎著毌丘儉的目光,抱拳道,“在下也正有此意,吾已派師纂前往河內,將此處情形親自稟告大都督,將軍調兵不利,部將無能,請大都督另外派遣大將來督軍,以保青州。”
“豈有此理?”
毌丘儉聞言臉色微變,想不到鍾會竟然先向司馬懿報信,而且還有奪取兵權之意,指著鍾會大罵道,“鍾士季,壞吾大魏者,當屬你這狗賊為最!”
“哈哈哈,毌丘將軍,你敢公然抗命,莫非有意謀反不成?”
鍾會緩緩起身,從懷中拿出金令,連同大都督的令箭一起輕輕擺放在桌上,撣了撣衣襟,遙遙向北抱拳道:“這一切自有升上裁奪,容不得你自行做主。”
“好你個鍾會,某數萬兄弟因你而送命,卻換來此等結局,好,很好!”
毌丘儉氣得連退兩步,扶著桌子勉強站穩,見鍾會背著手毫不理會,拂袖向外而去,怒聲道:“我們走著瞧!”
“唉,這又是何苦?”
常林站在門口進退不得,扼腕歎息,怒其不爭地瞪了鍾會一眼,跟著毌丘儉離開了府院。
“送客,閉門!”
鍾會冷然看著離去的毌丘儉等人,暗暗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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