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秋,五阮關外,山巒起伏,漫山枯黃之色,一條大河洶湧東流。
這條河因為一位英雄而千古聞名,他的名字叫荊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那個一去不還的慷慨之士,肩負著國家的希寄和摯友的托付,踏著悲歌義無反顧地上路,千古絕唱不知感染過多少後來人。
此時劉封正和周處幾人立於易水岸邊,看驚濤拍岸,群山縱橫。
已到秋末,易水正寒,兩岸枯草連,樹木崢嶸,濤聲如雷,仿佛還在鳴奏著當年的離歌,英雄之魂常駐於此。
當年為保國舍生忘死,如果荊軻和高漸離等人知道,今日卻被胡人踏破關隘,渡過易水,隻恐又要“士皆嗔目,發盡上指冠”了。
占領五阮關,扼守住河北平原的咽喉要地,便保住了冀州西北部的安寧,眼下幽州大亂,在還未完全掌握軍情之前,劉封並不急於進兵。
但各營部將卻等不及了,連勝之下全軍士氣高漲,都想趁勝立功,眼看中原即將一統再不多戰幾場,可能沒有機會了。
而自進入中山以來,戰場之上可是完全放開了,不用再像原先那般還想著勸降,對付鮮卑軍,隻有把他們打怕了才會讓其屈服,交戰時根本無需顧慮,盡情廝殺。
周處言道:“將軍,眼下即將入冬,若再不出兵,這北方可比不得南方,寒地凍,不好用兵啊!”
劉封卻笑道:“稍安勿躁!禿發壽闐死了兩個親孫子,斷了他的後代根,他比我們更急。”
周處一愣:“將軍莫非是在等鮮卑軍來?”
“正有此意!”
劉封點頭道,“今賊兵南路被破,禿發壽闐引兵東進,一來擔心被我斷了後路,二來要報斷子絕孫之仇,無論如何他都不得不退兵。”
文鴦在一旁若有所思,點頭道:“自司馬懿複出以來,兵戰累月,曹魏雖滅,但冀州未定,又馬不停蹄來幽州,將士疲弊,糧草無繼,此時息戰養兵,繕置軍器,以逸待勞實為上策。”
“咦?
見鬼了不成?”
文鴦這一番話,讓周處目瞪口呆,上下打量著他,揪著胡須沉吟道,“你是文鴦文次騫麽?”
文鴦白了一眼周處:“就隻許你學兵法,我便不能看麽?”
“哎呀呀,這可不得了,”周處聞言大驚,拍著腦袋怪叫道,“你憑這一身武藝就足以橫行三軍了,還要學兵法,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文鴦冷嗤道:“怎麽,你怕了麽?”
“怕?
我長這麽大就不知道‘怕’字怎麽寫,山中惡虎,水中蛟龍,不都死於我手?”
寒風料峭,周處還是晚了挽袖子,豎起拇指,“你一個的水鳥,我怕你?”
“你……”若論鬥嘴,出身世家又一心習武的文鴦哪裏是江湖中摸爬滾打,三教九流都混過的周處的對手,氣得不出話來,幹脆背轉身去。
劉封無奈地看著兩個家夥,忽然一陣江風吹來,徹骨森寒,緩緩道:“寒露已過,快要下雪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