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烏波沉吟片刻,歎道:“也隻好如此了,隻要能保住於闐以東之地,皮山又算得了什麽?”
尉遲曜勝撫須笑道:“這是權宜之計,以防萬一,若大將軍和國師敗退漢軍,則於闐兵威大振,莎車援軍寸功未立,哪裏還敢再要皮山之地?
即便漢軍前來,我們合力先退外敵,以後再徐圖周圍各地,一如扜彌、皮山等國逐一破之,哪怕將來消滅莎車也未嚐可知呐!”
尉遲烏波聽了這一番宏論,不由一陣心潮澎湃,又恢複了幾分自信,欣然從其計,即日便讓尉遲曜勝遣使往莎車國借兵,共抗漢軍。
於闐軍運糧東進,到了渠勒休整之時,大將軍伏師戰的書信也恰好送到,士兵們還在城中忙著修理車輛,整裝糧草,就聽到一陣銅鑼般的大笑聲從屋內傳出。
這聲音極其響亮,聲振屋瓦,粗獷之中帶著一股莫名的血腥暴虐之氣,行軍的士兵多有驚恐之色,每當國師發出這種笑聲的時候,可能就有人要被吃掉了。
黃土修築的二進土坯房中,國師伏闍訖多正拿著伏師戰的來信縱聲大笑,隻見他身高近丈,膀大腰圓,黑紅色的一張臉上兩道朱砂眉,一對虎眼圓睜,連鬢絡腮的紅胡須根根豎立,活脫脫一個火燎的金剛模樣。
屋內左右各站四人,個個相貌怪異,有些光頭,有些長發,也有須發蜷曲者,手中兵刃也各不相同,凶神惡煞甚是駭人。
如果不熟悉的人踏進這間房,一定會以為走進了王廟或者地獄之門,那傳信的使者跪在地上渾身戰栗,不敢抬頭。
“哈哈哈,伏師戰未免也太膽了,”伏闍訖多晃著半片羊皮冷笑連連,“才和漢軍交戰,就被嚇破了膽,我正愁漢軍不來,如果他們真敢在麻罕川出現,大頭陀會讓他們變成我們的軍糧。”
“哈哈哈——”那八名弟子也都狂傲大笑,目露凶光,好似獵食的狼群一般。
信使低頭道:“大將軍傳話,讓國師多加心……”“嗯?”
伏闍訖多聲音一沉,“你在教我做事麽?”
“不敢,不敢!”
信使嚇得聲音顫抖,連連道,“是大將軍臨行時交代,人按軍令行事,請國師息怒。”
“行了,你回國向大王複命吧,”伏闍訖多揮揮手,“糧草大頭陀會完整交到大將軍手上的。”
“是!”
信使頭也不敢抬,戰戰兢兢退下,扶著門框才跨出房門,下台階的時候雙腿發軟,差點摔倒。
一名紅發弟子上前道:“師傅,麻罕川會不會真有埋伏?
要不讓弟子先去查探查探。”
“不用了!”
伏闍訖多擺手冷笑道,“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漢軍真來了,就讓他們好好埋伏著,我們等著收拾他們就好了。”
眾弟子一陣大笑,他們在西域這一片地域罕逢敵手,有幾人在大月氏和貴霜國也都是有名的高手,對於這些半路伏擊的漢軍,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