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看到劉稷本人的是山軍副使陰如晦,按照慣例山軍使是由西州都督也就是藥忠毗本人兼任的,因此他才是實際上的一軍主官,當然也是藥忠毗的心腹之人。
“使君,快看。”
不必手下人提醒,陰如晦已經看到端坐在馬上的少年。
南平鄉到縣城和到州城的路不是一條,這條路同時也是通往西方的商路,因此修得要平整許多,被石碾子細細壓過的路麵硬如鐵石,幹的時候會有揚塵,雨的時候會有些滑,今的色有些幹燥,揚起的塵土擋住視野,要等上一會兒才能看得清前路。
一人一馬一刀。
馬是好馬,肩高體闊四肢健壯有力,刀是好刀,平平地擱在馬鞍上,一看就是軍中製式的陌刀,至於人嘛,陰如晦看不真切,不過那種濃濃的殺意,隔著上百步遠都揮之不去。
“前方何人,來我北庭意欲何為?”
他帶著人慢慢上前,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楚,少年的身後,是一群甲胄俱全的唐人軍士,這個偽是做不出來的,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殺氣,隻有百戰餘生的戰士才會有。
“你姓藥?”
劉稷敢肯定他不會是藥都督,但還是這麽問了。
“藥三郎君在你手上?”
陰如晦同樣了一句廢話,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被捆作一團的藥家眾人,穿著最為華麗的不就是藥成棟麽,他心裏頭一鬆,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境地。
“我隻跟藥家的主事人話,你不是,去找能做主的人來。”
陰如晦並沒有表現出有多生氣:“你要找都督,總得明來曆吧。”
“安西軍馬奉詔平叛。”
陰如晦沒有再糾纏,很快退回軍中,兩千多山軍軍士呈行軍隊列排成一條長蛇,不過走了四、五裏路,有些人竟然連盔帽都脫掉了,衣甲也是不整,驟一停下便東倒西歪地或坐或躺,與他在前麵看到的那種肅殺全然兩樣。
“安西軍?”
藥忠毗的正三品都督儀仗位於隊伍的中段,保護他的是自家衛士,雖然與節度牙兵不能比,人數也隻三百,卻比山軍的軍士要齊整些,至少還能站得直。
“來人確是這麽的,屬下看其軍容,應該不假。”
“為何州裏沒有接到行文?”
“京城的消息,封帥剛剛上路,還有一月方能抵達,或許他們是從龜茲來的吧。”
“你看到三郎了?”
陰如晦點點頭:“看到了,被繩子捆著,性命當是無虞的。”
“他要什麽?”
陰如晦搖搖頭:“他隻和你談。”
藥忠毗突然有些煩燥,不悅地道:“什麽阿堵物也配與本督麵談,你去告訴他,放了我兒便罷,否則就算他們當真是安西軍,也須怪不得我。”
當陰如晦再次出現在對麵時,劉稷稍稍有些意外,正主兒明明在軍中卻不露麵,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果然,對麵的軍馬有了動作,從兩翼向著他們包抄過來,隱隱將他們圍住。
劉稷向許光景和陳金打出戒備的手勢,二人分別領人朝兩邊做出防禦之勢,他看著陰如晦步步上前,冷冷地道。
“藥氏意欲叛國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