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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晳握著手機,把外套毛衫都脫在了床上,深藍色的內衣把胸裹出了深溝,成套的內褲上繡了朵蝴蝶。
她赤腳邊走邊鬆頭發,進浴室前想了想,還是先把短信回了——
[是麽,吃了一個鍋?]
發完,她自己先笑出了聲兒,估計是和陶星來吃個飯,傳染上他神經兮兮的臭毛病了。
不到十秒,賀燃竟然打了電話過來,簡晳略有停頓,但還是接聽。
她開門見山先話:“鍋好吃嗎?”
賀燃的聲音壓不住笑意,“下回分你一個蓋,嚐嚐就知道。”
簡晳嗯了一聲,嘴角往上勾著。
短暫的沉默後,賀燃問:“簡醫生還在上班?”
“沒,在家呢,正準備洗澡。”簡晳摸了摸手臂,已經有些涼意。
賀燃頓了下,“那你先忙,我掛了。”
手機握著,半都是燙的。
賀燃咽了咽喉嚨,開了點窗戶,風呼啦湧進,他眯縫了雙眼。
外婆從門口經過,叫嚷道:“哎呦,開什麽窗吶也不怕感冒,趕緊關上,趕緊的。”
這回賀燃倒是照做了,從櫃裏拿了條幹淨的內褲,“我去洗澡。”
外婆盯著他背影,納悶道,“誒,吃完飯後不是才洗過的嗎……”
———
每逢周一,看病的人最是多。
婦產科醫生都排了班,不到一時上午的號就掛完了。
忙就算了,最怕碰見不講理的病人,簡晳一大早先是遇著一個指控她亂開化驗單的,什麽現在的醫院為了錢太黑心。
簡晳耐著心解釋,“糖耐是孕中期必做的檢查,你愛人體重已經超標,屬於血糖的高危人群。”
“我不管!瞎!”孕婦丈夫極其激動,“吃多了糖才會血糖高,我老婆從不吃糖,你們別想蒙我!”
簡晳:“這個和你吃不吃糖沒有半點關係,如果超標不控製,後果會……”
“你什麽醫生啊,會不會看病啊,退號,我要掛老教授的,年輕的就是不懂!”男人粗暴打斷,把她桌子敲得咚咚響。
一路罵罵咧咧,出了門還能聽見。
簡晳被吵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吩咐護士,“叫下一個。”
這護士是剛分來實習的,青澀實誠,“簡醫生,就這樣你還不發飆啊?”
簡晳笑了笑,“這樣就發飆?那我每都能吵上幾架,早累死了。”
護士:“你脾氣真好,換做我肯定跟他杠。”
簡晳拿起下個孕婦的病曆,神色平靜,“在婦產科熬上一年,你就跟我一樣了。”
護士眼神崇拜又懵懂,趁著短暫的空當問:“簡醫生中午吃什麽菜?我讓姣姣待會訂餐。”
簡皙點了個清淡的蒸豆腐,昨在老趙家吃得太好,早上起床臉上冒了一顆痘。
無一例外,中午等她有空來吃已經冷透了。
簡皙把外賣放微波爐裏加熱,等待的間隙她揉著頸椎,坐診久了不可避免地落下職業病,為此,陶溪紅給她在市裏數一數二的健身所辦了張年卡,繳了五年的錢,強迫著她每周鍛煉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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