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第二十六回 院裏花空憶 湖頭計更奸(1/5)

作者:淩蒙初字數:37264更新時間:2019-05-11 03:32:18

    看完結好書上【完本神站】地址:

    綽約牆頭花,分輝映衢路。

    色隨煦日麗,香逐輕風度。

    蛺蝶巧窺伺,翩翩兢趨附。

    譴綣不複離,回環故相慕。

    蛛網何高張,纏縛苦相怖。

    難張穿花翅,竟作觸株兔。

    (朱)文公有詩雲:“世上無如人欲險,幾人到此誤平生。”()得人到女色上,最易動心。就是極有操守的,到此把生平行誼都壞。且莫當今的人,即如往古楚霸王,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君,輪到虞姬身上,至死依然戀戀。又如晉朝石崇,愛一個綠珠,不舍得送與孫秀,被他族滅。唐朝喬知之愛一妾,至於為武三思所害。至若耳目所聞見,杭州一個秀才,年紀不多,也有些學問,隻是輕薄好挨光、討便宜。因與一個緞行中人往來,相好得緊。見他妻子美貌,他便乘機勾搭。故意叫婦人與他首飾,著他徹夜去賭。自己得停眠整宿。還道不像意,又把婦人拐出,藏在墳庵裏。她丈夫尋人時,反幫他告狀,使他不疑。自謂做得極好,不意被自家人知覺,兩個雙雙自縊在庵中,把一個青年秀才陪著紅粉佳人去死,豈不可惜?又還有踹人渾水,占了人拐帶來的女人,後來事露,代那拐帶的吃官司、吃敲、吃打。奸*子,被人殺死,被旁人局詐。這數種卻也是尋常有的,不足為奇。如今單講的是:貪人美色,不曾到手,卻也騙去許多銀子,身受*的,與好色人做個模樣。

    話浙江杭州府,宋時名為臨安府,是個帝王之都。南柴、北米,東菜、西魚,人煙極是湊集,做了個富庶之地,卻也是狡獪之場。東首一帶,自錢塘江,直通大海。沙灘之上,灶戶各有分地,煎沙成鹽,賣與鹽商,分行各地。朝廷因在杭州菜市橋設立批驗鹽引所,稱掣放行,故此鹽商都聚在杭城。

    有一個商人姓吳,名爚,字爾輝。祖籍徽郡。因做監,寓居杭城箭橋大街。年紀三十二、三,家中頗有數千家事。但做人極是嗇吝,真是一個銅錢八個字!臭豬油成壇,肉卻不買四兩。憑你大熟之年,米五錢一石,隻是吃些清湯不見米的稀粥。外麵恰又裝飾體麵,慣去闖寡門,吃空茶,假耽風月。見一個略有些顏色婦人,便看個死。苦是家中撞了個嫗人,年紀也隻三十歲,卻是生得胖大,雖沒有晉南陽王保身重八百斤,卻也重有一百廿。一個臉,大似麵盤;一雙腳,夫妻兩個可互穿得鞋子。房中兩個丫鬟:一個秋菊,年四十二;一個冬梅,年三十八。一個髻兒長歪扭在頭上,穿了一雙靸鞋,日逐在街坊上買東買西,身上一件光青布衫兒,齷齪也有半寸多厚。正是:

    何處生來窈窕娘?懸河口闊劍眉長。

    不須輕把裙兒揭,過處時聞醬醋香。

    隻因家中都是羅刹婆、鬼子母,把他眼睛越弄餓了,逢著婦人,便出神的看。時常為到鹽運司去,往貓兒橋經過。其時橋邊有個張二娘,乃是開機坊王老實女兒,哥哥也在學,嫁與張二官,叫名張彀。張家積祖原是走廣生意,遺有賬目,張彀要往起身進廣收拾。二娘阻他,再三不肯,隻留得一個丫環桂香伴她。不料一去十月有餘,這婦人好生思想。正是:

    曉窗睡起靜支頤,兩點愁痕滯翠眉。

    雲髻半髽慵自整,王孫芳草係深思。

    常時沒情沒緒的倚著樓窗看。

    一日,恰值著吳爾輝過,便釘住兩眼去看他。婦人心有所思,哪裏知道他看?也不躲避。他道:“這婦人一定有我的情。”故此動不也動,賣弄身分。以後裝扮得齊齊整整,每日在她門前晃。有時遇著,也有時不遇著。心中常自道:“今日這一睃,是丟與我的眼色;那一笑與我甚是有情。”若不見她在窗口時,便踱來踱去。一日穿梭般走這樣百十遍。

    也是合當有事。巧巧遇著一個光棍,道:“這塌毛甚是可惡!怎在這所在,哄誘人*!”意思道他專在這廂走動,便拿他鵝頭。不料一打聽,這婦人是良家,丈夫雖不在家,卻極正氣,無人走動。這光棍道:“待我生一計弄這蠻子。”算計定了。

    次日立在婦人門首,隻見這吳爾輝看慣了,仍舊這等側著頭、斜著眼,望著樓窗走來。光棍卻從他背後,輕輕把他袖底(一扯),道:“朝奉!”

    吳爾輝正看得高興,吃了一驚,道:“你是什人?素不相識。”

    這光棍笑道:“朝奉,我看你光景,想是看上這婦人。”

    吳爾輝紅了臉道:“並沒這事,若有這事,不得好死,遭惡官司!”

    光棍道:“不妨!這是我房下。朝奉若要,我便送與朝奉。”

    吳爾輝道:“我斷不幹這樣事!”板著臉去了。

    次日,這個光棍又買解,仍舊立在婦人門前,走過來道:“朝奉,舍下吃茶去。”

    吳爾輝道:“不曾專拜,叨擾不當。”

    那光棍又陪著他走,:“朝奉,昨日的,在下不是假話。這房下雖不曾與我生有兒女,卻也相得。不知近日為些什麽,與老母不投,兩邊時常競氣,老母要我出她。她人物不是獎,也有幾分,性格待我極好,怎生忍得?隻是要做孝子,也做不得義夫。況且兩硬必有一傷,不若送與朝奉,得幾十兩銀子,可以另娶一個。她離了婆婆,也得自在。”

    吳爾輝道:“恩愛夫妻,我怎麽來拆散你的?況且我一個朋友,討了一個有夫婦人,被她前夫累累來詐,這帶箭老鴉,誰人要她?”

    光棍道:“我寫一紙離書與你是了。”

    吳爾輝道:“若變臉時,又道離書是我逼勒寫的,便畫把刀也沒用,我怎麽落你局中?”

    光棍道:“這斷不相欺。”

    吳爾輝道:“這再處。”自去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上一章 回目錄 標記書簽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