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府內,何瑾才知道了真正權貴之家,與沈秀兒那等商賈土豪的區別。
假如說沈家老宅是細心之處見景,那魏國公府裏就隨便一處都是景,而且大氣豪華。令人穿梭當中,便有一種被四麵八方貴氣威壓的感覺。
入了二堂,便看到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笑『吟』『吟』地端坐在正位。
第四代魏國公徐欽禪麵容剛毅俊矍,丹鳳眼精光灼灼,歲月非但沒在他臉上留下風霜,反而讓他更增一分成熟的睿智。尤其顧盼自雄之間,不怒自威,端是位難得一見的中年大帥哥。
隻不過,那位中年大帥哥的臉『色』,卻沒半點和藹可親的意思。
但隻要何瑾入近細看一番,便可發現徐欽禪的嘴角,掛著隱隱的笑意——那副冷漠疏遠的表情,明顯是刻意擺出來的。
關於何瑾跟徐瞻灝辦的那些事兒,徐欽禪自然了如指掌。
而他也最知,自己那個兒子有多乖戾。徐欽禪用盡各種招數兒,始終都未壓得徐瞻灝低頭,反而還令父子間的關係愈加緊張。
可想不到,徐瞻灝落入何瑾手中,歸來後便向他道出要放棄一枝梅身份之事。並且,還將何瑾設計的‘李代桃僵’之計說了出來。
那個時候,徐欽禪便看出這轉嫁他人的手段,非但能讓徐瞻灝擺脫汙跡,而且還能從中獲益。而結果也正是如此,徐瞻灝搖身一變,就成了為國效力的大好青年。
此事之後,徐瞻灝更是開始變得有所擔當,大有痛改前非的架勢,讓徐欽禪簡直欣喜莫名。
按說,徐欽禪應當對何瑾感激才是。
可執掌國公府多年的魏國公,也從一係列手段中,覺察出何瑾是個膽大包天的禍精。
這樣的人物兒,若一心指點徐瞻灝走正路,自然皆大歡喜。可一旦何瑾將徐瞻灝扯上了邪路,那魏國公府說不定都會受牽連而傷筋動骨。
故而一聽說何瑾終於來了,徐欽禪決定先給何瑾來個下馬威,試一試這孩子的心『性』。
何瑾當然不知曉徐欽禪的心思,見魏國公麵沉如水,他隻能一振袍袖,推金山、倒玉柱般納頭便拜,結結實實地磕下頭去:“世侄何瑾,頓首拜見徐世叔,願世叔身體康泰、福壽雙全!”
徐欽禪一聽這話,頓時覺得牙根兒都有些發疼:咦,這孩子真是臭不要臉!誰是你世叔,咱兩家關係有那麽近嗎?
可徐欽禪也沒辦法,人家拜也拜了,態度還足夠恭謹。
愣了一下,他隻能繼續冷著臉擺手道:“何公子無須如此,你我兩家呃,既然肯認我這個世叔,為何今日才來府中?”
這問題很刁鑽,何瑾縱然說出再多的理由借口,也隻會顯得對徐欽禪不敬。
可不料,何瑾卻無賴回道:“世叔,小侄其實早就來過了。但世叔府門人『潮』洶湧,小侄擠了好幾回都沒擠進去。今日運氣好,擠丟了兩隻鞋,才勉強擠到了前麵”
徐欽禪下意識地便看到何瑾的腳,發現這家夥還真是穿著襪子上來的,差點沒繃不住。
發現在這些尋常問題上,根本難為不住何瑾後,徐欽禪不由更加興致勃發起來,直接拋出準備好的難題,道:“你來的也正好,本督正為一件事煩心,你不妨幫忙給看看。”
何瑾立時推辭:“小侄才疏學淺,豈敢胡『亂』置喙?”
但徐欽禪哪能放過他,拿出長輩的姿態來:“讓你說,你便說,莫非以為本督連辨別的能力都沒有?”
“小侄不敢。”何瑾無奈,覺得這一天不是啥黃道吉日,實在不宜出門。
徐欽禪從案桌上扔出一本奏章,示意何瑾自己看:“都是你小子給惹出的禍,若不是一枝梅之事,我等勳貴又豈會這般狼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