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露』骨的笑話把柳襄兒弄得滿臉通紅，側過臉輕輕的啐了一聲。
“虧你還是衣冠中人，講這麽俚俗的笑話！”這時候，江海平叫來的那個姑娘坐在他旁邊，也是滿麵羞紅的數落他：“真個是斯文掃地！”
“得是！”這個江海平倒是依舊笑嘻嘻的問那個姑娘：“一到貓……你家有貓沒有？”
叫他這麽一，滿船人又是轟然大笑！這江海平拐來拐去，弄了半問的還是“貓”的事兒。
等到大家笑鬧了半，隻見酒席上的龔敦儒端起酒杯，向著張如問道：“一提這貓，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們刑部如今可是出了大事了！”
“你是貓妖的那件事吧？”張如聽到他這麽一問，也是苦笑著端起了酒杯：“這件事如今鬧得是滿城風雨，隻怕是臨安城裏沒有不知道的了。”
“別人不知道底細，難道你還不知道？”龔敦儒一聽張如的話，立刻納悶的問道：
“這回錢塘縣令公審貓妖，坊市裏傳得沸沸揚揚。這盧縣令是真有本事還是裝神弄鬼，是『露』臉還是丟醜。這裏麵是怎麽回事，難道連你都不清楚？”
“唉！”隻見張如歎了口氣，放下了酒杯：“今兒午時不到，刑部就去傳錢塘縣令，想讓他去部裏當麵解釋。奈何這盧縣令外出捉拿人犯不知去了哪裏，刑部根本找不到人！”
“這麽來，街上的傳聞倒是有幾分可能是真的？”龔敦儒聞言立刻來了興趣。眉飛『色』舞的看向張如。
“是騾子是馬，就看明了！”張如無奈的笑了笑：“明是限期最後一日，那盧縣令再怎麽，也是要出麵給刑部一個交代的。”
“至於這位盧某，他這次是大放異彩還是折戟沉沙……那就要看考功司江大饒了！”
江海平聽大家到他，頓時精神就是一振：“到時候隻看這樁貓妖案破沒破，自然立時就見了分曉。那盧某是升官還是受責，就看他明能不能拿回點兒什麽來了！”
“就是！反正一到“貓”的事，總歸是得聽你的……”這邊翰林院的範逸夫忽然接口了這麽一句，頓時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就在這時，隻聽船頭有張如的家丁開口喊道：“前麵哪兒來的野船？還不給我遠遠的避開！攪擾了船上大人們的雅興，仔細你們的腦袋還在不在？”
張如聽到這話，眉頭頓時就是一皺。
他們這一群人原本就是為了圖清靜，才讓船劃到這郊外江麵上的。怎麽這三更半夜的，也有船在附近湊熱鬧？
忽然間，隻聽得江麵上不遠處有放歌之聲。
開口的這個人聲音清越恬淡，自有一股灑脫不羈的意味在歌聲裏『蕩』漾，張如仔細聽來，那人唱的卻是一首《西江月》：
“紅蓼花繁映月，黃蘆葉『亂』搖風。碧清遠楚江空，牽攪一潭星動。”
“入網大魚作隊，吞鉤鱖成叢。得來烹煮味偏濃，笑傲江湖……打哄！”
這曲子文辭典雅中透著野趣盎然，自然帶著一股悠遊江湖的意味。
張如一聽之下，就覺得這曲子雖然聽起來是一首漁歌，可是其中的那句“牽攪一潭星動”，話語裏麵卻是隱隱約約的，暗藏著一股身居高位者的自負！
“你給我閉嘴！”張如一驚之下，連忙喝住了自己的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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