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料到,是她。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怪不得連萱出門那麽大排場,原來她家不缺錢,並且在這城裏的地位還很超然。
羅應亭見機道:“你們認得,那是最好。師弟要請我倆用飯,連姑娘一起來不?”
連萱先看了塗雲山一眼,見他點頭,這才眼珠一轉,望了望燕三郎背後的書箱:“你那貓兒呢,現在不會也帶著吧?”
燕三郎點零頭。
塗、羅兩人立刻想起盤在書箱底部呼呼大睡的白貓。這新出現的師弟也有趣得緊,上課還要帶一隻貓來。更讓人不解的是,恩師居然也默許了。
連容生對學生的要求嚴格是出了名的。起來老頭子隻收男徒,曾經有皇室想為帝女求學,連容生卻放言,自己傳的是治世安邦之術,女子學來無用,就不要浪費其他子弟的機會,於硬生生拒絕了。
別人也無話可,因為就連他最疼愛的孫女連萱也隻能偶爾旁聽,卻始終沒資格分到一個徒兒的名份。
聽見白貓也在,連萱笑了:“好,我去。”
在春明城,塗雲山和連萱都是東道主,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選了水邊的精舍“紅柳”,罷才相視一笑。
唔,這兩個人?
燕三郎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看到羅應亭在一邊擠眉弄眼。
於是他就明白了。
連萱麵色微紅,塗雲山則是輕咳一聲:“那地方隱蔽得緊,少有人知,可當真有些拿手好菜。”
燕三郎登上船時,才明白為何從未聽過紅柳之名:
這館子居然建在河心島上,想過去吃飯還得先乘畫舫過水。
有錢人可真會折騰。
好在河心島離岸邊也不遠,最多就是八十丈左右(二百五十米),燕三郎目測一下距離,基本篤定自己能遊得回來,這才邁步上船。
河心島不大,但勝在礁岩性質與岸邊截然不同,在河心久受河水衝刷,居然衝出了大不一、千奇百怪的蝕洞,風在孔洞中穿行,如同吹響長笛,音階有高有低,韻律有急有緩,聽起來居然隱隱成曲。
這些孔洞,也被稱作風笛。
本地人發現它的異處,再在島上遍種綠植花木,這裏儼然就是放大了百倍的盆景,兼收石、木之巧趣。
塗雲山給燕三郎介紹道:“風笛奏出的樂曲,視風聲大又有不同,時而哀婉,時而雄壯。連萱姑娘以之譜曲,旋即在春明城傳唱開來,至今不衰。”
來去,又捧到連萱身上了。她笑吟吟道:“謬讚了,不敢奪造化之功。”轉向燕三郎問道,“石公子原本是哪裏人?”
這問題,估計許多人都想問了。燕三郎輕聲道:“梁國。”
“這麽遠?”連萱微訝。春明城和梁國之間,可是隔著偌大一個攏沙宗,以及兩個國的地盤。
“我們為避戰禍出逃,哪知路上也不太平。”燕三郎神色黯然,“等來到春明城,隻剩下我和幾個忠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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