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容生有時細看自己三個弟子,年紀最的那個才好似最是沉穩,不由得暗暗搖頭。
這一日,刑宥上門。
他外出辦事,正好路過春深堂,幹脆叩門一敘。
燕三郎正在給貓兒洗澡,聽黃大稟報即道:“奉茶,讓他稍候。”
他繼續給白貓一絲不苟清洗完畢,結果它一出水就迫不及待地抖毛,撒他一頭一臉水。作為報複,燕三郎抓過軟氈一把將它兜住,在抗議聲中又捏又搓,直到貓身上的水分都被汲幹,他才放它跑路。
他去見刑宥,衣服上還沾著點點水漬。刑宥見狀奇道:“這是怎麽了,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一句調侃意味很濃,但燕三郎麵無表情:“剛才在洗貓。”
刑宥不由得大笑:“你那貓兒若是佳人,你就是底下最盡責的丈夫。”
燕三郎撓了撓頭:“找我有事?”
想起正事,刑宥臉色就沉了下來:“最近百順源的生意受到很大影響,利潤幾乎減半。”
燕三郎想也不想就道:“塗家?”
“是。”刑宥有點不爽,“塗家出了醫治瘟疫的藥方,名聲大噪,城裏人一下都去他那裏買藥。”塗家行此大善,品德高尚,大夥兒對他家的藥堂子更放心。何況人家連名醫束手的瘟疫都能治好,自家那點病災還在話下麽?
人都抱著這樣的心理,塗家的藥行生意一下子就紅火起來。
可惜,對於這樣的情況,無論是燕三郎還是刑家都沒有什麽好辦法。人家風頭正勁,他們最好暫避鋒芒。
燕三郎想了想道:“有潮起就有潮落,等到這件事熱度褪去,塗家和我們的生意都會恢複正常。”但塗家必定借機起勢,刑家以後在春明城的日子會更難過。
這一點,他和刑宥都清楚,但誰也沒破。
刑宥又喝了幾口茶就站了起來:“我就是來知會你一聲,誰讓你是股東來著?這就告辭了。”
送完客,燕三郎再回到屋中,白貓已經把自己烘幹。他取篦子給她梳毛,千歲閉著眼一邊享受一邊道:“刑家坐不住了。”
“嗯。”燕三郎也明白,“這幾個月,刑家在春明城不大順利,塗家處處打壓為難它,這回又得了來自王城的褒獎。估計刑家家主最近吃睡不寧。”
“咱們在他那裏投了不少錢,萬一虧了……”那可都是她的錢哪!一想起可能遭受的損失,千歲就心疼得難以呼吸。
“暫時虧不著,藥行是暴利。刑家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至少要候到明年夏,或許後頭還有轉機也不定。”燕三郎沉吟道,“也不知塗家的藥,能不能正麵對抗瘟神?”
瘟神離開疫區以後,瘟疫不再活躍,塗家的藥就是在這個時候生效的。
千歲眯起了眼:“我倒是更想知道,這法子是塗家哪一個饒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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