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緩緩睜開眼,眼前已不再是腥紅如血,卻是一碧如洗的天和油綠閃動的樹影。
她輕動一下手臂,卻動不了,微微抬起頭,才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裏,緊緊的,不帶一點空隙。
抱她的人席地而坐,腦袋壓在她頸脖上,手臂十分有力,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你……做什麽,弄疼我了。”
抱著她的人渾身一震,立刻放開她,口氣帶了幾分慌張:“你醒了麽?”
阿離定眼看了看賀蘭玨,才發現他眼中布滿血絲,神情分明有些慌『亂』卻還要故作鎮定地同她說話。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她全身無力,坐在一旁的地上說:“地狼呢?”
他眼裏有一瞬而過的失望,但很快被他遮掩過去,他向旁努努嘴,她順著看過去,發現前方那片屍骨旁多出了幾具狼屍,皆被砍去了腦袋,卻連一點血也未流出來。
阿離動了動腳卻踢到了東西,回頭看發現是賀蘭玨的劍,那劍上亦是無血,想來地狼是怨氣所化的妖怪,死了也不會流血。
但又似乎有什麽不妥,她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白『色』的婢女服上沾了血,但她身上並無疼痛,顯然自己並未受傷。
她想也未想便伸手到賀蘭玨身上四下『摸』了『摸』,觸手處有溫潤的黏膩感,她收回手,滿手都是鮮血。
“你受傷了?”
他撫了撫左肩,不在乎道:“先前你莫明昏了過去,我一時分心被咬了一口。”
她本要抱怨幾句,但聽他這樣說,不得不把已到嘴邊的話吞回去,她一邊把腰包裏的紗布與傷『藥』取出來,一邊說:“地狼的眼睛看不得,看了便會被它『迷』住心智,成了它口中的肉,傳聞被地狼吃掉的人死時並無痛苦,隻是魂魄終年被困於自己最美好的夢裏,永世不得超生。”
賀蘭玨乖乖被她卸去肩上的衣物,『露』出半個臂膀,側頭問她:“你做夢了?”
他肩頭上有一排深深的齒印,傷品正往外滲著血,樣子可怖。阿離仔細檢察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傷及他的骨頭才緩緩道:“一個夢而已,並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顯然不想多談及。
“為什麽用針刺我?”
“要想暫時避過地狼的魅『惑』,必然要找到比之更讓人提得起精神的做法,我在針上上了『藥』,且一針刺入你骨頭裏,必然能讓你疼得忘記地狼那雙眼。”
賀蘭玨道她心狠,她卻說:“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比武功比智謀你都在我之上,刺我自己有什麽用,作死我是殺不了這幾頭狼的,當然是刺你才有用些。”
此時兩人麵對麵席地坐著,賀蘭玨低頭看著她細心為自己上『藥』包紮,她的嘴角因為剛剛那席話有些得意地揚起。他看見她有些淩『亂』的額發,扇子一般長而密的睫『毛』,小巧挺立的鼻,還有蜜棗般鮮嫩的唇瓣。
湊得近了,便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氣。
其實他的肩頭正疼得有些讓人難忍,但她的『藥』粉確實有些效果,撒上了就不疼了,還有些撓人心般的痛癢感。
真難受啊,這種抓不住痛處的感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