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笙也仰望月光,單手撐腮,“今日隻是診了脈,明日再行用金針探查一次,我才能給出確切結果。大夫亦是尋常人,能醫便醫,不能醫,那是你的命。”
頓了下,“我有個朋友,對研究疑難雜症尤為感興趣,倘若他在此,有他跟我一起探討,或許把握會大些。”
“你朋友?”
“你既曾尋遍名醫,南陵死不醫的名頭你該聽過吧?”
段廷慢慢坐直了身子,深深凝著女子,最後輕笑兩聲,“柳姑娘之聰慧,大出我所料,能認識你這樣的女子,我很高興。”
她,南陵死不醫。
意即,她知道他非南陵人。
“我也隻是猜測。”柳玉笙笑笑。
“一猜即中,已是不簡單。”
“北倉廷王,傳聞身有殘疾,是坐著輪椅來使南陵的。”柳玉笙歪頭看向男子,“我隻是有些費解,明明該在邊關九死一生的人,為何會於這個時間,出現在千裏之外的杏花村。”
被道破身份,段廷也不瞞著了,聳肩,“邊關那個,是替身。”
“你覺得你的替身,現在是死是活?”
“八成死了吧。坐著輪椅,還能怎麽跑?”
柳玉笙默然。
上位者眼裏,他饒命,皆是草芥。
從他們嘴裏出一個饒死亡,總是不痛不癢。
“夜深了,公子若是無事,早些回房歇著吧。內院的月光跟外院一樣,沒什麽好看的。”
“要不你在內院給我辟個房間,我在這裏歇息得了,我倒是挺喜歡這裏的布置,雅致幽靜。”
柳玉笙起身,朝著空氣道了句,“紅姨,將廷王現身柳家大院的事情告訴風青柏,讓他直接來這裏逮人,這段時間把人好好看著,莫讓他離開大院一步。”
劇情陡變。
段廷坐在原地,看著少女施施然回房,關門,熄燈。
好半晌回不過神。
所以,他成了自投羅網的傻缺?
此時千裏之外的京城,皇宮籠罩著同樣朦朧的月色。
禦書房裏,燈光未眠。
風青柏坐在長案旁側,單手支頜,眸光幽深莫測,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視線轉向窗外,看著圓月流瀉下來的如水月華,頃刻後,眸心突然驟縮,整個人豁地站起。
“皇叔?”風墨晗心翼翼,這幾日皇叔臉色都不好看,搞得他話都要情意,不敢撒野。男子已然拂袖往外疾走,“好好處理政務,我需離京一趟,歸期不定。”
“……”不是,皇叔,你好歹交代清楚再走啊!你要去哪裏!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問出口,門外早沒了男子影子。
走就走,什麽時候想把他丟下就把他丟下。
我、去!
城郊碼頭停泊的客船,夜半起航,直往雲州。
坐在船上,風青柏臉色比前幾日更為難看。
疏忽大意,竟至現在才想起!
以段廷的心機城府,在京中都能尋他南陵王府為自己庇護,擋去了好幾撥的刺客攻擊,他會不知道隨時有人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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