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我想回家……)
(不,你不想。)
在駕駛員和中也無聲的眼神交流中,直升機一路委委屈屈、別別扭扭地蹣跚推進,好歹是逐漸接近了目的地上空。
“…………”
即使在我看來,那也是一幅無限接近於煉獄繪圖的恐怖光景。
放眼四周,形貌扭曲的拉赫姆遍布地麵與空, 光憑數量就足以讓最心大的人患上密集恐懼症, 猶如一群爭先恐後撲向腐肉的禿鷲。如果再結合它們的外表, 不定更接近於落在腐肉上的蒼蠅和蟑螂,而且每一隻個頭都有一米八, 還長出了一口人類獨有的雪亮大白牙。
……不行,這景象光是描述就有點惡心。
再加上直升機自帶的風中搖晃特效, 真的, 怪讓人生理性反胃的。
“中、中中中也先生……”
連我都覺得精神汙染,明顯沒打過fg的駕駛員更是兩眼發直,嘴唇顫抖, 腿肚子痙攣似的抽搐個不停, 眼看著就要白眼一翻厥過去了。
他厥了倒還好, 要是直升機厥下去可怎麽辦啊?
我剛尋思著如何安撫他兩句(這簡直比殺出重圍還困難),忽然隻見一道明亮的翠色流光劃過, 緊接著便聽見“嗖”的重物破空之聲由遠及近, 一轉眼已到耳邊。
再然後,便是一隻缺胳膊少腿的拉赫姆瞬間放大數倍,直奔直升機前方的擋風玻璃而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赫姆殘缺的斷肢、軟體動物一般的頭部再加上人形牙齒, 這畫麵完全可以列入r級電影。駕駛員哥當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同時本能地猛拉操縱杆,在中也出手相助之下,硬是在一瞬間將整個機身拉高,生生把一架直升機開出了滑翔機的風采。
“哎喲臥槽,這可比過山車刺激多了。”
我心頭一陣突突亂跳,但眼下也顧不上哭爹喊娘,一手擦拭著額角冷汗便向窗外望去:
“我,剛才那莫非是……”
“aser。”
不等我開口道出心中猜測,熟悉的溫和嗓音便如同春風化雨——沒錯,就是字麵含義,仿佛春風、雨露和空都在向我搭話一般,輕柔而又流暢地飄落耳邊。
“……!!”
照理我早已聽得爛熟於心,但聲音入耳那一刻,我仍然感覺心尖有如春風中一簇鮮嫩的細葉,不著痕跡地輕輕一顫。
與任何不可的情愫無關,隻是麵對純粹的、言語無法描摹的“美”,我一刹那隻覺得對於“美”的感動填滿整個腦海,震顫每一條嗡鳴作響的神經。
“aser,我回來了。”
那聲音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平緩柔和,其中聽不出一絲喜怒波紋,卻能聽出不加修飾的純然親厚。
我連忙抬起眼循聲望去,不偏不倚,恰好迎上記憶中那副完美無瑕的麵容。
“……”
視線交匯一刹那,翠綠長發的英靈抿唇微微一笑,笑意清淺卻直達眼底。
——宛如“美”這個概念的定義本身一般,恩奇都就在那裏。
“抱歉,讓你久等了嗎?看到aser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他彎曲白皙的食指關節,在機窗玻璃上輕巧地叩了一叩——如此尋常簡單的動作,隻因為在恩奇都手上做出來,便自帶一種清新純淨的意韻,就連他敲擊的節奏都像一首牧歌。
無論多少次我都要……真是可怕的泥人啊,恩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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