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入秋之後氣轉涼, 空氣中凝滯不去的暑熱逐漸消散,城鎮開始浸染上楓樹的豔色和果樹的清香。街道上行人如織,一如既往步履匆忙,懷揣著各自的艱辛與喜悅,目不斜視地邁向前方。
總而言之,就是一派寧靜。
理所當然的, 一個月前海島上的激烈惡戰也好, 逍遙法外二十年的犯罪團夥落網也好, 都隻是“發生在世界背麵的故事”,沒有對城鎮中平凡的、安居樂業的守法公民產生任何影響。
洶湧湍急的暗潮之上, 隻見涓涓細流柔和平緩,灑落在水麵的陽光如同揉碎一片金箔, 化為波浪起伏間無數細碎的光斑。
一如沐浴在晨光中的街道, 今日也依舊不見一片陰霾。
秋風送爽,高雲淡,世界和平。
在如此安謐祥和的風景之中, 唯一受到影響的是——
“aler親親, 我不想工作……”
“哈???”
“我、不想、工作……”
“……”
當我氣若遊絲地吐出這句話的時候, 貞德aler臉上半是憐憫,半是不可置信, 當下就麵目扭曲地湊近前來, 伸出一隻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竟然‘不想工作’,這女人終於瘋了???”
“為什麽啊?!”
我握拳捶打桌麵,發出憤慨不平的悲鳴, “我也會有不想工作的時候吧!!!”
“怎麽可能。我所知道的柚木茜,一年65,從年初到年末,全都長著一張‘就算上下黑鍵我也要出門上班’的臉啊。”
“上下黑鍵是什麽過分具體的景象好恐怖。”
我雙手抱頭,有氣無力地仰臥倒在沙發上,開始像個煮熟的蘆筍豬肉卷一樣來回滾動。
“你的,為什麽……”
“aser,不可以髒話哦。”
貝狄威爾在我身旁禮貌地俯下臉來,同時毫不留情地遞出另一遝資料:
“來,這是下一個人的報告。”
“求求你不要啊————!!!”
……
——諸如此類的景象,近日來每都在特務科的辦公室上演。
原因無他,隻因為在我們抓獲犯罪團夥之後、最終結案之前,作為公務員必須完成的【善後工作】,實在是太多了。
照理來,涉及異能的犯罪一般會在公眾視野之外秘密處理,但這次受害者為數眾多,牽涉甚廣。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給受害者和家屬一個交代。
在那座島上遭到囚禁的女性和兒童,時間最長的,已經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束縛了十數年之久。也有許多人獲得異能之後,被迫助紂為虐,因此深陷罪惡感之中無法自拔。
“拯救”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對此再清楚不過。治愈他們精神和身體的沉屙也好,為他們尋找失散的家人也好,都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收繳島嶼上留存的證物,加班加點通宵審訊,厘清案件中每一樁事實,裁定每一個相關人員的罪名,出具報告,聯係送檢……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巨他媽忙。
自從在島上那一戰中腰子中刀、透支體力、整個身體被掏空之後,我剛回到陸地,就一頭栽倒在梆硬的水泥路麵上,徹頭徹尾地陷入昏迷,像條死魚一樣住院休養了一個禮拜。
然而事實上,我剛暈暈乎乎地躺了三,同事們就提著堆積如山的文件前來探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我哭訴:
“柚木啊,搭把手吧!!!我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我:髒話jpg
……髒話也並沒有什麽卯用,在眾人半是真心、半是浮誇表演的苦苦哀求之下,我終究還是繳械投降,開始在病床上打著點滴處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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