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鷗覺得奶奶到了城裏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但她吃下一顆時照奶奶的樣子學了。這時候響起敲門聲，來了一個送煤的工人，工人對娟子母親笑了笑，娟子母親卻沒見似的。工人跑了一趟又一趟，客廳裏踩出一條黑黑的印跡。走時，娟子母親把地掃掃。工人掃了，到水池洗手，娟子母親，去，去，去，樓下洗去。聲音像吆喝牲口。工人退了出去。女孩母親鄙視地農村人就是不講究。江鷗祖孫倆倒不像農村的。
奶奶卻：“我們就是農村的。”
娟子母親還想什麽，奶奶卻該走了。
娟子不讓江鷗走。娟子母親也挽留吃飯，奶奶卻：“我們農村人沒見過世麵，粗俗，卑微，讓你們見笑。”
江鷗被奶奶拉走，一路上都悶著不話。奶奶給她講白蛇和許仙的故事，她才又大笑。奶奶：“不要羨慕別人，但是要對別人客氣，不管他是農村人還是城裏人。”江鷗覺得奶奶像她講的那些故事裏的智者。
奶奶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草藥知識，鄉親有個什麽不適，她就扯一些野草讓鄉親熬水喝，有時候比鄉村醫生開的藥還管用。鄉親們都很尊重奶奶，推奶奶當了會計。可是在江鷗學畢業那一年，反擊右傾翻案風竟然吹到了鄉村。平靜的山村，也興起貼大字報。凡是幹部好像都成了有罪的人。江鷗走過隊部時，看見許多打倒炮轟之類的字眼，她看見奶奶的名字畫了個大紅叉，奶奶是資產階級的臭姐，還她收養來曆不明的孩子。
江鷗低頭走過，回家問奶奶，收養的孩子是誰？奶奶發怒了，江鷗從沒見過奶奶如此的發怒，她雙手插腰，站在隊部大罵，像那些所有的會罵人的婦女一樣，唾沫四濺。詛咒爛了心的，江一定會收了你。就在奶奶罵過的第二，隊上的保管在江裏洗澡時，莫明其妙地被水淹死了。鄉親紛紛傳言，大字報是保管寫的。因為保管貪了公家財產，作為會計的奶奶發現了，保管心懷不滿，寫了大字報泄憤。保管死了，鄉親們認為是睜著眼的，而奶奶是的一隻眼睛，對奶奶更加敬畏了。
盡管奶奶對江鷗，她就是她的親孫女，可是江鷗心裏還是有了隱隱的擔心，為什麽母親對她不像對弟弟那樣親熱，而奶奶的解釋是乎也合情理，母親喜歡兒子，因為兒子才會守著她過一輩子。奶奶對江鷗，以後再也不要提這樣愚蠢的問題。
江鷗不提了，因為奶奶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聲音突然地啞了。雖然奶奶熬草藥，還是不出話來。沒有了奶奶的聲音，鷗覺得日子拉長了。沒事時奶奶總是坐在江邊，眯著眼看眼前的江水。江鷗也陪著奶奶坐下來，不能話，隻能看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