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鷗跑上去，原來是父親。她試試鼻息，尖叫著按壓父親的胸脯。
所有的人都傻了，留在臉上的笑不知該怎麽收起，期待誰一聲：“這也是戲。”
奶奶顫悠悠地撲到兒子麵前：“我怎麽給你爸交待啊。”江鷗還在不停地按壓。母親跑來，長一聲短一聲地大哭。江鷗還在壓，可是父親的身體卻越來越涼了。江鷗伏在父親身上痛哭，她的頭挨著他的臉，反反複複地喊：“爸爸，爸爸。”
父親死了。有人父親在高處看見了那個血光鬼金玉，金玉年輕叫他做伴去了。還有人金玉剛死，靈魂沒走遠，父親就帶領大家熱鬧，她看不慣就招了他去。奶奶對著岷江跪下，淒聲長哭：“你怎麽先帶走了兒子？”
好些人跟著跪下，江鷗也跪下了，卻不知道是該祈求對岸無語的山崖峭壁，還是禱告悠悠江水，保護這個村子平安，保護自己平安。恐懼襲擊了鄉親。
楊船來了，他是喜歡父親的。在失去親人的大悲麵前，兩個人的一點憂傷顯得無足輕重了。楊船扶著江鷗，江鷗隻是哭。奶奶卻要她不哭，將來眼睛會痛。埋葬了父親，母親對江鷗更冷了。弟弟在海島當兵，回來時隻能麵對父親的一堆黃土。悲傷的弟弟對江鷗，你是醫生，為什麽不知道爸得了什麽病？
江鷗愕然，是啊，快快樂樂的父親如果沒有隱匿的疾病，怎麽會如此傖促地死亡。
弟弟怨：“爸守著一個醫生，還是死了。枉自送你讀書。”
江鷗無從辯白，求救似地望望奶奶，奶奶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幾歲。挺直的身板佝僂了，隻有目光還聚積神氣。
奶奶：“人是有命的，同一片同一方土，同一井水，有的人得病，而有的人不得病，可見病是給的，既然是給的，要收你，你能抗得過麽。出生是一種意，不能出生也是意，順意沒有錯的。”
江鷗就有一種深深的悲哀，尊重生命從何談起？親人忍受病痛，認為是老安排。希波克拉底在他那個時代，神權與巫術盛行，他能行走民間，傳播醫學知識，解救人間疾苦。可現在還有鄉親沉溺於巫術。而自己是醫生，麵對鄉親，又做了什麽？
楊船要接江鷗走，江鷗卻她還要多陪陪奶奶。奶奶的身板慢慢挺直的時候，江鷗對奶奶她想挨家挨戶走走，問問鄉親有哪兒不好。奶奶悲傷的臉色有了一絲欣慰，父親在上會為她高興的。
奶奶帶著江鷗走訪村子。村民多數認識奶奶。奶奶她帶了醫生來看看大家，村民多多少少減了一些恐慌，很積極的出她們心中的疑團。
一個中年女人按下她男人的頭，你看，這是不是‘鬼剃頭’，晚上睡著了，鬼就悄悄剃掉了他的頭發。江鷗看男人的頭，頭上有數個銅錢大的地方，露出帶黃痂的頭皮。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