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船就和江鷗像往常那樣肩挨著肩，走進豆花人家。豆花人家從屋簷掉下來之後更破敗了，兒子在青衣巷外邊辦了分店。老店留給父親，桌椅坐上去都吱吱呀呀地叫。江鷗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楊船唏噓：“過去了。”
“那時候多年輕啊。抒情年代。”
“走過的每一步都是要走的。不後悔。”
“和我結婚呢？”
“不後悔。你是個使。”
江鷗眼浸浸地：“使？”
楊船：“有時候，我就想你像一個聖人，我是凡人。”
江鷗歎惋，“記得你還有楊帆，記得讓他知道他有一個不賴的父親。”
楊船點點頭，埋頭吃飯。
青衣巷的人看兩人一起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吃飯，以為他們兩個又複婚了。鄭婆婆就對皮匠：“把石竹花找回來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皮匠苦笑，音箱裏反複地放著那首《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秋的風一陣陣地吹過
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親愛的你
好想再見你一麵
最愛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對你付出了那麽多
你卻沒有感動過”
江鷗在歌聲裏看著楊船頭也不回地走出青衣巷。她知道他這一走是真走了，再也不會回來，未來還有日子能像今這樣坐在一起吃飯嗎？江鷗發現自己的心不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柔軟與脆弱，她清楚地知道沒有人能像楊船那樣走進她的心靈了。楊船的身影消失的時候，她的心也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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