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花白月,朗星滿。
永城最高的閣樓上,醉臥著一對神仙眷侶,男子半躺著撫摸女子如蔥的細指,女子閉眼依偎在男子的懷間,溫順乖和。
“師兄,陳家就要逼萬俟淳退位了,看來眼下這玉飛山是去不了了,世子萬俟慶的殘暴比起他父王萬俟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要讓萬俟慶登了位,那爹和大娘就隻剩凶多吉少了。”
但見婁靈麵容平靜,腔聲和緩,華祝便知她胸中已有成竹,“那靈兒有何打算?”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去逼萬俟淳放了爹和大娘。”
“嗯,師兄幫你。”
“救了爹和大娘後,我再進宮接姑姑,然後我們永遠離開永城。”
“好,師兄也幫你。”
“師兄……”
“嗯?”
“姑姑根本懷不了孩子的,原來這世間,真的有因果輪回。”
婁靈突然感傷鬱霾的話,讓華祝一愣神,“靈兒是如何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師兄,三更要到了。”
婁靈站起來緊握桃木劍,避開了華祝的問題,在瑟瑟夜風中狂發飛舞著向城西而去。
華祝望著婁靈纖瘦的身影,隻覺得她遙遠無比,他知道她有很多心事不願告訴他,他也隻能憑心去猜。
……
“大嬸,麻煩了。”
“沒事,喂一個也是喂,喂兩個也是喂,孩子這會吃飽晚上就不會再哭了。”
“多謝。”闥複抱起繈褓中的婁潼,放了一塊碎銀子在桌上,離開了農婦家,也朝城西而去。
“這……”農婦看著桌子上的銀子,正要還給這個氣宇軒昂,帶著孩子來求食的男子,他卻早已走遠了。
……
三更已到,破廟裏靜悄悄。
婁靈在四周查看又查看,站在廟門前等了半晌又半晌,闥複才姍姍來遲。
“你不守約。”婁靈開口便是責怪。
闥複目中無人的打婁靈身邊經過,“總得讓孩子吃飽肚子,不哭鬧才行。”
他走到破廟門前,向裏邊睡著的橫七豎八的乞丐撒了一把迷?藥粉後,又折身來對婁靈身邊,盛氣淩人道:“桃木劍呢?”
“我要先看我弟弟。”
“剛找人給他喂了奶,好得很,要是你敢在我麵前耍什麽花樣,那他過會好不好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闥複陰森可惡的口氣,讓婁靈也來了脾氣,她將桃木劍舉在半空,也咄咄逼闥複道:“我要先看潼兒,誰知道你懷裏抱著的是不是別人的孩子。”
闥複陰冷一笑,“人之心!”
“我是人你就是君子麽?可笑!”
看著難纏不肯罷休的婁靈,闥複不想再與她多費唇舌,他掀開披著的黑色外袍,將懷中的繈褓暴露在了婁靈眼前。
看到在闥複臂彎中酣睡著的婁潼,婁靈終於放了心,她目光炯炯的盯著闥複,像是抓到了他的什麽把柄。
“我知道你是誰?”
“廢話少,一手交劍一手交人,後會無期。”
“你看你,著什麽急?你叫闥複是吧?”
婁靈故意的拆穿,令闥複頓時滿身戾氣,“你進宮去見霄嫣了?嗬嗬,婁府都倒了你還能在萬俟王宮出入自如,是該你的本事高呢?還是該霄嫣的本事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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