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手要穩,平心靜氣,山崩而眉不皺。”
府中後花園,周子衿手持木劍,不時校正著眼前人持劍的動作。
蘇澈此時額頭見汗,後背隱隱濕透,而握劍的手不免有些輕顫。
他手裏的,是一柄玄鐵大劍,這並非他日後要用的劍,而是周子衿所的用來練臂力和腕力之用。
“我記得子衿姐過,心不需要靜,劍穩就行了。”蘇澈道。
周子衿看他一眼,拿木劍點他臂彎,“端平。”
“那是我,你不一樣。”她道:“而且,你現在能拿穩劍麽?”
“這劍不一樣。”蘇澈嘟囔一聲。
這劍得幾十斤重,就算他一直以內炁調整,擺出樁功姿勢,可這都近一個時辰了,手臂都麻了。
而自從那日黃昏後,蘇定遠的話便仿佛洪鍾大呂,轟開了他一直以來心中的迷霧--不能別人什麽就是什麽,他是該有主見的,人生的路終究要自己來走才行。
就如浪蕩不吝的蘇清,此時都開始認真讀書了,而教自己的白先生,現在也兼顧著當蘇清的教書先生。
蘇澈經曆了最初的迷茫之後,便找回了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因為這人那人而生的心血來潮和不確定。
他開始學劍。
人會對某樣事物生親和,如蘇大強對棍,周子衿於劍。
蘇澈自幼便看周子衿練劍,對她手上這青鋒生好奇和親近。
然後,他便開始經曆著周子衿對自己慘無人道的教導。
而他這才明白,要想像她那樣看似閑庭信步地遊刃有餘,翩若驚鴻,是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兵器是為了自保,是為了殺人,是武,而非舞。
出劍不是舞劍,沒有花裏胡哨。
“歇會兒吧。”周子衿看著身子顫動的越來越厲害的蘇澈,了句。
蘇澈心吐息,將重劍放下,然後打了遍樁功,這才渾身大汗地在一旁坐了,拿濕毛巾擦汗。
“這般拿重物練習是最笨的法子。”周子衿看著他,道:“也是我從練劍用的法子。”
蘇澈一愣。
“現在那些名門大派,早就不這麽練了。他們有專門練手或是腿的秘法,配合奇珍寶藥,服丹藥浴來強化體魄,用來承劍。”
周子衿低頭看向手中的木劍,輕聲道:“武道通玄,一切都變了樣,可能會少很多辛苦,也省了不少彎路。”
蘇澈點點頭。
“明去皇庭司,就算有義父的關係在,你最多也不過能挑選三五門功法,既然你想學劍,那就想好要選什麽。”
周子衿的話微微有些嚴肅起來,“咱們蘇府並非沒有武功秘籍,但那多是戰陣殺敵的法子,非親曆戰事走不通。所以,能不能找到皇庭司裏收錄的神功絕學,就是你最大的機緣。”
機緣,這兩個字的深意,第一次出現在蘇澈的腦海裏。
“人生的機緣很少,就看自己能否把握住。若是燒殺搶奪,那荷包肯定就肥了,但真正的秘典絕學,都在那些傳承久遠的門派和世家手上,不是用銀子和一般的手段能得來的。”
周子衿輕笑道:“大梁皇族方氏,曾經就是世家。”
蘇澈緩緩點頭,然後問道:“既然如此,那我能得到去皇庭司的機會,父親是不是付出了很多?”
周子衿眼底隱有驕傲,隻是道:“咱們蘇家四代人為大梁征戰沙場,馬革裹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