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有人問蘇澈是否知曉此次的考題,他回答‘不知’,那是因為他的確不知道蘇定遠臨時更改考題的事情,更無從想起。
可現在,當他得知題目是什麽的時候,他心裏難掩複雜。
這考題,蘇澈知道,而且,從到他,蘇定遠不知問了他、蘇清、周子衿三人多少次。
這可以是家中的趣事,當將軍的父親問子女有關戰事的考校,實際上像是玩樂一樣,彼時誰都沒有當真。
可當漸漸大了,蘇定遠依舊每年都會問一次的時候,他們三人的回答便鄭重許多,同樣,考慮的時間也會越來越久。
就如同所麵對的是一個同樣成長的對手那樣,你需要深思熟慮,才能回答出來。
而蘇定遠從不對與錯,正確與否,他隻是聽,然後頷首,不再多什麽。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蘇定遠問這個問題,應該是在一年前,在自己一劍將他手上所拎的玄甲洞穿的時候,他問了自己這個問題。
蘇澈想著,當時的周子衿抱劍倚在廊柱下,蘇清在逗蘇晴朗。
那個時候,他們的回答,是什麽樣的?
蘇清: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就算火燒到京城,那大梁還有其他地方肯定未受戰火侵襲,最不濟,他還可以跑到北燕和後周境內嘛。
他的回答跟以往數年都不一樣,雖然都是玩笑的語氣出來的,可蘇澈能感受到那種凝重,以及其中的無奈。
蘇清他又不懂武功,就算是上戰場也是送人頭,而且很可能會因為自己身份,而成為軍方的掣肘,屆時也會成為大梁的笑柄。還不如直接一走了之,各自清閑。
蘇定遠隻是問了句,他能走,可在戰亂之時,他如何帶自己的家人一起走呢?沒有了將軍府的護佑,他如何能保證今後還能安穩生活,而就算有護衛隨行,可當沒了蘇家的人,你蘇清不懂武功,身懷錢財,那護衛還能忠心嗎?
蘇清訥訥沒話,隻是抱著蘇晴朗走了。
周子衿:不管戰事打到哪,她都會保存有用之身,直到殺死燕康。
燕康,北燕上將軍,也即是周父生前刺殺之人。隻不過周父失敗,反被對方將腦袋割了,屍體暴曬七日,後蘇定遠以三千戰俘換之。
周子衿的回答,從時便沒有變過,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如此,從來如此,變的,隻是每每回答時,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
好像這個選擇很難,不是難以抉擇,而是將它完成。
她總是斟酌之後開口。
蘇定遠未對她過什麽,隻是勉勵她好好學劍。
是學劍,而不是練劍。
他是周父的結拜兄弟,隻有他知道周父有多強,而同樣,也隻有他才知道燕康的武功有多強,刺殺他會有多難。
蘇澈的回答呢?
他似乎總有選擇,可實際上不離‘戰’與‘不戰’。不戰,不是逃避,而是避其鋒芒,以待來日。
但可能嗎?
大軍壓境,你要如何躲避?
這是蘇定遠的話,也是唯一一次據蘇澈的答案而給予的回應。
蘇澈上一次的,是戰,拚死也要一戰。
蘇定遠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武功有長進了,所以嘴唇一碰如此輕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