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一群廢物!”
清晨,金鑾殿上,方景然勃然大怒,將手裏奏報一把摔在殿前。
“這就是你們兵部給朕的捷報?朕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麽用?”
這是來自臥虎丘的戰報,在過城門之後,未交接兵馬司,而是直接傳到了兵部。
適時,兵部侍郎張糾聞訊後,呆滯半晌,而後頹然長歎,羞憤歸家,留書一封後自縊。
宇文嵩不敢瞞壓不報,便硬著頭皮,帶著這份奏報入宮。
所以,才有方景然龍顏大怒。
他鐵青著臉,看著跪在階下一動不動的宇文嵩,半晌,陰沉的目光才略略好轉。
“你也是老臣了,曾經戰時,也是上陣的武將。”
這話明明是以平靜的語氣說出來,跪著的宇文嵩卻是渾身一顫,頭顱更是伏低。
而殿中寺人隨侍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這是我大梁與北燕時隔多年的第一戰,是朕下旨迎擊的第一戰,就這麽敗了。”方景然低了低眼簾,“你說,這若是讓京城百姓知道了,朕要如何自處?”
“此事全是臣急功近利,戰機不察,以致兵敗。”宇文嵩嘴唇哆嗦了哆嗦,終是道:“臣罪該萬死,望陛下降罪。”
“好。”方景然點頭,隨即朝殿外喝道:“來人!”
殿外自有禁軍進入。
“兵部尚書宇文嵩貪功冒進、瀆職懈怠,現革職查辦,貶為白身。”方景然頓了頓,看著階下那人,道:“至於日後還能不能為朕效力,就看你的表現了。”
宇文嵩心中發苦,但還是叩頭謝恩。
“傳旨輔國大將軍蕭方,讓他,總領戰事吧。”方景然擺了擺手。
……
此時,城牆之上,城樓裏。
蘇福將兵部傳來的消息悉數稟報,而正看著沙盤的身影隻是靜靜聽著,始終麵無表情。
一旁,晁炘冷笑,“家兄之前便有消息傳來,三萬大好兒郎,就這麽躺在了臥虎丘。”
“軍伍糜爛,不足為奇。”蘇定遠淡淡道。
魏暘胥等人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便是如此,軍隊疏於訓練,要說比吃喝嫖賭,那肯定比北燕強,這要論起行兵打仗,那說不定十個還比不上別人一個。
“現在北燕士氣正盛,連戰連捷,幾不可擋,我軍如何迎戰?”魏暘胥問道。
不隻是他,此時,在場軍方諸人,盡皆看向沉穩如山的身影。
如同把希冀都放在這個有著大梁軍魂之稱的男人身上。
北燕大軍既能在昨夜便至臥虎丘,則足以表明暇蔭關也已被破,以及沿途州郡守軍,恐怕皆未能阻擋。而他們,竟還未知戰事具體。
“唯有死戰。”蘇定遠說道。
眾人一愣,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玉龍關陷落的消息此時已經傳開,江湖之中,自有野心勃勃之輩,如今時局不穩,他們必會渾水摸魚。百姓民心不穩,若有謠言,定會動亂軍心。燕軍狼騎驍勇,世人皆知,如此情形之下,隻能死守城門。”
蘇定遠看向眾人,輕笑,“如果城門失守,那大梁便完了。”
眾人一時沉默,半晌,牛敬忠猶豫道:“難道,就沒什麽更好的應對之策麽?”
蘇定遠搖頭,看著沙盤上玉龍關的方位,道:“玉龍關向來易守難攻,又有我蘇家兩代經營,可謂是固若金湯。再有留守參軍藺先知以擅守聞名,我父生前便對其頗多誇讚,說他沉穩持重,就算平北軍隻有十萬可戰,也絕不會連半日都未堅守便被攻破關隘。”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