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城的大門開了,墨家的人在離開,背著行囊,浩浩蕩蕩,失魂落魄。
墨家近三千人,如今不足兩千。
有的是被殺,有的是中毒後,因所在環境身亡,大部分的人的是被錦衣衛的火藥波及,因此傷亡不治。
哪怕如今鏡花水月之毒已解,諸人精神依舊有些萎靡不振。
方不同和盜帥等墨家一眾話事高層走在最後。
穆大師嘴唇哆嗦著,回頭看著這座雄據於此的機關城,眼裏是不舍,是悲憤,愧疚,萬般情緒,隻是無言。
他自幼便生長在此,可到老了,卻沒有將它保住。
“以往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先輩基業竟會亡於我等手上?”
旁邊,李長老麵色無比複雜。
他此前輕信了墨痕,甚至還對蘇澈和盜帥等人多加針對,可事實呢,就如盜帥懷疑過得那樣,一切都是陰謀。
李長老跟盜帥道歉,跟墨家諸人賠罪,但事已至此,這些也都沒什麽用了。
“隻要我們還在。”方不同道。
除了盜帥,別人都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我們不會再回來了,諸位。”方不同沉吸口氣。
“車夫呢?”有人問道。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方不同道。
聞言,沒有人再開口,隻是默默趕路。
在離開群山之後,他們就要按先前的,分散離開,去往墨家在江湖的各處所在,暫時落腳。
隻是再無一個墨家總院讓他們匯合一起了。
機關城城頭上,紀觴負手而立,看著離去的墨家諸人,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事既已定,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他抻了個懶腰,輕笑一聲。
但很快發現,身邊的人,也就是溫玉樓,臉上卻沒有太多輕鬆之色。
“怎麽了?”紀觴覺得這人真是能裝。
溫玉樓搖搖頭,目光始終在墨家一行後的方不同等人身上。
“我隻是覺得,一切好像太容易了。”他。
紀觴忍不住笑了,“早有籌謀,計劃周密,正該如此。”
溫玉樓沒話。
紀觴指了指自己吊著包紮的手掌,以及胸前傷勢,道:“這也叫容易?”
溫玉樓無奈,道:“你沒覺得,墨家的人離開的很果斷麽?”
“不走,就得死。”紀觴淡淡道。
他對此並不懷疑,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形之下,如此保全墨家所有人,是方不同等人最好的選擇。
溫玉樓聞言,也即緩緩點頭。
“車夫沒走?”他問道。
紀觴點頭,“傷勢太重,方才去了藥穀。”
“他是不是想殺藥穀羅?”溫玉樓道。
藥穀羅投靠了他們,而顯然商容魚沒有落在他們手裏,自然不能給藥穀羅什麽交代,所以在剛才,藥穀羅直接回了後山。
他是不想離開機關城的,那片藥穀,就是他的命。
對此,紀觴隻是嗤笑。
“太醫院醫術高明者有的是,不缺他這一個。對墨家他都能有背叛之舉,日後去了朝廷也不會安分。”
溫玉樓聽後,知道紀觴早有打算,也就不在意了。
至於車夫,是不是去殺人的也就不重要了。
紀觴看著墨家諸人走遠,然後消失視線。
他這才長舒口氣,轉身走下城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