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睡。”殷勤說,那一刻甚至還有些固執。
路小狼還想說什麽,又不說了。
她一向不善言辭。
即使她很想問他,不是守了一個晚上,不是應該很困嗎
又陷入沉默的空間。
殷勤突然開口道,“你要喝點水嗎醫生說可以用棉簽打濕唇瓣,沾點水。”
“不用了。”
“我還是給你喝點水吧。”殷勤自顧自的說道。
路小狼就這麽看著他。
她也不習慣被人這麽照顧著。
她其實沒有他們想的那虛弱,她覺得以她的身體狀況,等麻『藥』徹底過了,明天就可以下地,後天就可以跑了。
那一刻卻還是默許了殷勤的舉動。
殷勤拿著一碗水,用棉簽小心翼翼的沾著白開水,輕輕的在路小狼的唇瓣上,打濕了她的唇角。
原本路小狼以為自己不需要喝水的,但是這一刻溫溫熱熱的溫開水在她唇瓣上,讓她幹涸的唇瓣有了一絲潤澤,她用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緩慢的咽下。
第一次覺得,白開水這麽好喝,就好像甘泉一般,讓她有些貪婪。
殷勤似乎也感覺到了路小狼的渴望,他不耐其煩的一點一點的用棉簽把水打濕在路小狼的唇瓣上,路小狼一小點一小點的,吞咽著白開水。
如此和諧的空間。
季白心就這麽站在門口看著。
半掩的病房門,她敲門的那一刻,手又頓了頓。
她其實可以進去,也可以離開,那一刻卻就是莫名其妙的僵硬在那裏,僵硬在那裏,看著殷勤。她一直覺得殷勤是一個粗線條的男人,此刻卻變得這般的小心翼翼,這般的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在給路小狼喂水。
季白心心口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對殷勤有了心靈上的觸動。
她以為就算不是李文俊,她也不可能會是殷勤這樣的公子哥,她總覺得那種紈絝子弟,一無是處,天生就是遭人嫌的。
她從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這麽的啪啪啪打臉。
季白心轉身離開。
她很清楚自己和殷勤的距離,越來越遠的距離。
他和別人已經有了孩子,她也和李文俊談婚論嫁。
這一刻的悸動,隻是她人生很小很小的一個波瀾而已,可能過幾天就忘了。
過幾天。
她還是會討厭殷勤。
還是會討厭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男人。
那個像英雄一般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給了她這輩子從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她想隻是她一時的『迷』戀,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她這麽想著。
離開的腳步,突然聽到殷勤的聲音。
聽到殷勤說,“路小狼,我娶你好不好”
心。
突然有些痛。
痛得,毫無預兆。
季白心即使想要忽視,也難以忽視。
躺在病床上的路小狼整個人也驚住了。
她就這麽看著殷勤。
看著他放下手上的白開水,很認真的問她。
她其實不太知道結婚到底是什麽意思,大抵就是兩個人要一起生活一輩子。
殷勤不是討厭她嗎為什麽還要和她生活一輩子。
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嗎
她不太懂那些所謂的父愛母愛家庭溫暖,因為她一直沒有過,但她也不覺得自己一個人長大,和武林寺的師父和武林寺的師兄師弟一起長大有什麽不好,她覺得她在武林寺過得很快樂,她相信她兒子跟著她也會一樣的快樂。
她真的不需要任何人來將就她遷就她什麽,她一個人挺好的。
這麽想著。
她正打算開口拒絕。
房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路小狼和殷勤都轉頭看向門口,看到季白心站在那裏。
季白心也這麽看著他們。
她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做這種事情。
她會故意去打斷路小狼的回答。
她甚至很怕聽到路小狼的答案,而她明知道,殷勤和路小狼就應該在一起。
她勉強讓自己拉出一絲笑容,她說,“我來看看小狼。”
殷勤立刻從路小狼的床邊走過去。
路小狼看著殷勤的背影。
有季白心在的時候,路小狼看得最多的就是殷勤離開的模樣。
她內心也有些悸動,但她選擇忽視。
她其實很不喜歡給別人惹麻煩,而殷勤說過,她的無知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
她眼眸看著殷勤,看著殷勤想要伸手去扶季白心,畢竟季白心看上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那一刻似乎又怕季白心會厭惡,終究又放下了手。
殷勤說,“你身體那麽差,你不在床上躺著下地做什麽醫生說小產也需要好好調養。”
“我聽說小狼傷得很嚴重,所以想來看看她。”季白心說,很自責的說道,“都是因為我小狼才這樣。”
“不是你,是我。”殷勤說,“小狼受到的傷害都是我引起的,和你沒有關係,你不需要內疚。”
季白心看著他。
殷勤似乎不想多說,他直接轉移了話題,“你去小狼床邊坐坐吧。”
季白心點頭。
點頭,她走到小狼的床邊,坐下。
路小狼看著季白心。
季白心很內疚,“對不起小狼。”
“沒什麽。”路小狼淡漠的說道,“我沒什麽,外傷都會好得很快,不久我就可以下地還可以跑。”
“傻瓜。”季白心被這麽單純的路小狼逗笑了,“你知道你現在生了孩子,就算是傷口好了,身體恢複了也要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
路小狼皺眉。
“總之,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季白心叮囑。
路小狼點了點頭。
季白心說,很真誠的說道,“小狼,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路小狼回答。
“你好好養身體,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好。”
季白心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虛弱,還是因為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麵前突然一陣眩暈。
殷勤猛地上前把季白心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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