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玨整理床褥的動作一頓,看向她,冷漠的開口:“我看你膽子很大。”
“不是,我知道你顧忌什麽,”禾晏道:“我們隻要用兩床褥子就可以了。我之前在涼州的時候,也是住大通鋪,十幾個人睡一張床也沒什麽。況且我相信都督的人品,不會玷汙我的清譽。”
肖玨微微冷笑,“可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我怕你玷汙我的清譽。”
禾晏:“……”
這話她沒法接。
她見肖玨將床褥整理後,就躺了下去,想了想,便吹滅了燈,跟著躺了下來。
屋子裏隻有窗外的一點月色透過縫隙照在桌前的地上,染上一層銀霜。
少時在賢昌館的時候,兩人一屋,隔得還挺遠,禾晏因為禾元亮跟師保特意打過招呼,是獨自睡在一屋的。
如今和肖玨共處一室,便又有了些當年的影子。
她平平躺著,身下的褥子柔軟又溫暖,禾晏道:“你睡了嗎?”
肖玨沒回答。
禾晏便自顧自的繼續道:“應該還沒睡,都……少爺,我們來話吧。”
肖玨仍沒搭理她。
“我們來濟陽,到底是幹嘛的?”
她隻知道來濟陽是陪著肖玨辦事,但具體是做什麽還不知道。
黑夜裏,傳來肖玨的聲音:“找人。”
禾晏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肖玨會回答,就問:“找誰啊?”
“柴安喜。”
“柴安喜是誰?”
屋子裏沉默了一會兒,聽得肖玨道:“我父親的手下。”
肖仲武的手下?禾晏怔住,當年鳴水一戰,肖仲武極其親信皆戰死,既是手下,聽肖玨這語氣,也當是十分信任的人。這人莫非還活著,還在濟陽?
濟陽可是藩王地界,中原人來得極少,縱是有,也隻是路過,待不了多長時間。柴安喜在濟陽,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躲什麽人。難不成就是在躲肖玨,可他為何要躲肖玨,肖玨是肖仲武兒子,他應當效忠才是。
或許將領的心思在這方麵總是格外敏感,禾晏立刻就想到,莫非當年肖仲武的戰敗身死有問題?
畢竟鳴水一戰中,肖仲武的戰敗來得太過慘烈。世人都他是剛愎自用,貽誤戰機,可觀肖仲武過往戰績,並不是個剛愎自用的人。
也許……肖玨來此,就是為了當年之事。知情人都已經不在了,這個柴安喜卻還活著,的確可疑。
禾晏想了想,道:“一定能找到這個人的。”
一點點夜色裏,似乎聽見他輕笑一聲,他問:“你為什麽來濟陽?”
“我?”禾晏莫名,“不是你讓我來的嘛。”
肖玨哼道:“縱然我不讓你來,你也會想辦法跟上來,不是嗎?”
禾晏心中一跳,這人的感覺未免也太敏銳了一些,她的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希望能在濟陽尋到柳不忘。
但這話她才不會對肖玨。
“你太多疑了,”禾晏胡謅道:“我這回,就是純粹的因你而來。隻要你需要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在所不辭。”
那頭靜默了片刻,道:“諂媚。”
禾晏:“除了諂媚你還會什麽?”
“大言欺人。”
“還有呢?”
“口墜花。”
“還有呢?”
“瞞昧地。”
禾晏:“……”
她道:“少爺,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真的很幼稚?”
肖玨:“睡覺。”
不再理會她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