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絲帛將劍尖最後一絲塵粒擦去,剛收劍入鞘,就見另一把劍橫到自己麵前,伴隨著身邊人無賴的笑聲:“肖都督,幫我也擦擦唄。”
肖玨掃了她一眼,禾晏笑嘻嘻的看著他,片刻後,他默不作聲的接過來,將長劍抽出,果真幫她開始擦劍來。
禾晏順勢在桌前坐下。
青琅和飲秋,是全然不同的兩把劍。按理,女子佩劍,當輕巧靈動,可青琅卻很沉,縱是男子拿著,也絕不算輕鬆。劍身蒼翠古樸,乍一看有些平凡,待細看處,卻又格外不同。就同劍的主人一般。
禾晏托腮看著眼前的青年。
他也是剛剛沐浴過,裏頭隻穿了玉色的中衣,隨便披了件外裳,穿的不甚規矩,本是慵懶的美人,偏偏要一絲不苟的擦劍,於是就帶了點肅殺的冷意,矛盾雜糅在一起,就讓人越發的移不開眼。
肖玨注意到禾晏直勾勾的目光,問:“看什麽?”
“我在想,”禾晏毫不掩飾,“你這張臉,確實無愧於‘玉麵都督’之稱。”
當武將都能做長成這個樣子,對其他武將來,真是一種侮辱。
肖玨扯了下嘴角。
很奇怪,他並不喜歡旁人談論他的相貌,以貌取人本就是件膚淺的事,不過,每每禾晏直截了當的誇獎他的容貌時,他卻並不反感,甚至還頗為受用。肖玨有時候也會反省,自己是否也變得膚淺了,才會因此事而高興。
禾晏等他將青琅擦完,收劍於劍鞘中,站起身,將兩把劍掛在牆上。
肖玨剛掛完劍,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禾晏極愛這樣抱著他,如孩黏大人的姿勢。或許是因為她太矮,又或許並不是禾晏矮,而是肖玨生的太高了。總之,每當她這樣撲過來摟住肖玨的腰時,神情是純粹的快樂,這快樂會讓看著的人,心中也忍不住一點一點生出暖意來。
“女英雄,”青年站著不動,聲音裏帶了點揶揄的笑意,“你要把我勒死嗎?”
背後傳來她不以為然的聲音,“我都還沒使勁,肖都督,你怎麽這般孱弱?”罷,伸手在他腰間亂摸起來。
肖玨:“……禾晏。”
禾晏摸到他腰間的香囊,一把拽過來,舉在手裏道:“肖玨,你就是這樣把我的女紅到處宣揚?”
肖玨轉過身來,看著她手中的香囊,微微揚眉:“那好像是‘我的’。”
禾晏無言以對。
她原本是沒發現的,是今日走時,林雙鶴對她道:“禾妹妹,懷瑾身上那隻醜香囊是怎麽回事?他好歹也是肖家二公子,掛那麽醜的配飾,也實在難看了些。你既是他夫人,偶爾也要注意一下。”
禾晏“注意”了一下,不注意還好,一注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先前白容微給了肖玨一隻平安符,平安符放在香囊裏,那時候出於某種隱秘的心思,禾晏在香囊裏繡了一隻月亮,實話實,那月亮委實算不上好看。但總歸是她的一片心意,眼下看來,肖玨應當是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但發現了就發現了,他把這隻香囊反過來,有刺繡的那一麵翻在外麵是怎麽回事?
任人看到了,都隻會覺得這是一隻醜香囊。
“你沒告訴他們這是我繡的吧?”禾晏緊張的開口,“這麽醜,肯定不是我繡的!”
肖玨笑了一聲:“哦,我隻告訴他們,是我夫人繡的。”
禾晏心如死灰。
她把香囊還給肖玨:“隨意了,反正也丟過臉了。但是你佩在身上,真的不會覺得怪醜的嗎?”
這就好比翩翩公子林雙鶴手裏捧著鐵鋤頭當裝飾,醜還是其次的,主要是不搭。
“有嗎?”肖玨將香囊重新係在外裳的配扣上,“我覺得還不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