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
懼怕一旦落到心裏,折彥野對楊娘子無心無力如何能和好?
“你助老夫勸和他們,若成,自然好,若不成的話,”折可適歎道,“老夫舍麵皮,也須勸他二人和離,一方也解脫,一方青春年少,我以嫡女之身份,尋一個好人家,兒孫沒福分,那也好過勉強湊在一起。”
這話讓李寇對折可適佩服得很。
雖說這年代和離也算尋常,但一方諸侯能大度至此確可見他胸懷。
隻是,楊娘子乃是一頭胭脂虎,能製服她的恐怕……
“哪怕是終老閨中也好過互相怨懟,此事你來承辦。”折可適一揮手,“好,這件事先放過,還有一事,你今日一早被刺殺?”
李寇一想起楊娘子便頭疼。
太纏人,還是個胭脂虎。
何況,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折公囑托以家事,本當盡心竭力……”李寇打算推托。
折可適怒道:“李大郎畏我折家如虎狼者嗎?”
這話怎麽說?
“折家掌上明珠,你躲著,老夫也無計可施,畢竟……”折可適竟掐著手指算起賬來。
李寇當即舉手:“好,我努力。”
若讓他算起來,隻怕好歹又要多賴他一些責任。
折可適笑道:“這就對了,你們小字輩的,有甚麽話不能彼此說?”
李寇歎口氣吐槽:“折公要讓我作國朝婦女之友乎?”
折可適笑道:“雖不中,亦不遠矣。”
他正色告誡:“此事托付於你,既是你行事周正,不欺暗室。另,也是約束於你,你已知靜塞賊矣?”
李寇點頭道:“已知矣。”
“那便是了,你急切間必定對靜塞軍下手,以你既有錢糧,又有人手之能,不定要與靜塞軍耗費時日,此自找死路,靜塞賊之能,上通朝野,下達荒村,便是我這個經略安撫使,要剿滅也困難重重。”折可適叮囑,“切記不可與他們纏鬥,寧可先等些時日——”
李寇明白了,折可適也有對靜塞賊動手的打算。
那……
“北原軍寨若壯大,你有科舉出身,下手正當彼時。”折可適壓手,“這兩件事,都是私事,如今還有一件公事。”
他坐正身體,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李寇。
“細看,這是種師道的信。”折可適提醒。
李寇這才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有些吃驚。
童貫坐鎮京兆府,竟下令環慶路的軍馬提前調動。
難道他想提前與西夏開戰?
不!
“童貫好大喜功,但為官謹慎小心,必不會在這個時候胡鬧。”李寇轉念想,“莫非此舉別有深意。”
“你助長了童貫的野心。”折可適一言以蔽之說道,“你那幾樣糧食,恐怕成了童貫哪怕失敗,也可以逃脫責罰的借口,大郎,北原軍寨隻怕要成為黨項的靶子了!”
哦?
“西軍為暫且不與黨項決戰,加之有人覬覦你的物什,隻怕必定慫恿西夏以偏師進攻北原大寨,你從容立寨的時機已經過去了。”折可適提醒,“你寨中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人手,你有甚麽想法?”
李寇首先想到的是西軍想在他的軍中摻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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