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凝噎了，抬著頭，注視著他的眼睛，每次看他，都得抬著頭，時間長了，委實脖子酸，蝴蝶幹幹一笑，：我知道？
蝴蝶心想：我還真是不知道，誰知道誰是鬼。若不是看在我們還有些交情，你著實幫了我不少忙，我情願在家裏睡大覺。這人還沒高雅到沒睡醒，顛顛的大老遠跑來看畫的。即使要附庸風雅地看畫，也得睡的個飽足，吃的個半撐，恰巧又碰上一整實在閑的發慌，不準就有了八成的興致跑來看畫了。
對蝴蝶來，即使這樣，也情願窩進電影院的沙發椅子裏舒服地看場沒內容沒故事就看看摔車場麵的電影也比這樣穿著高跟鞋，挺直腰杆地看畫愜意有趣。
要現代人的風雅不過是表麵行為，骨子裏都忒接地氣的，幾千年來從沒有過像現代人這樣接地氣。
書本是擺設的，隻看劍仙的，能打遊戲絕不幹旁的，每時每刻粘著手機當然不是因為學習或者高尚興趣，幹的都那個叫忒生活。
帶著孩子去博物館看千年木乃伊，你隻要仔細觀察，很多家長一個勁叫孩子：快看！實則自己隻要得空，趁機掏出手機瞄上幾眼。
大多數家長領著旋風一樣的孩子穿梭在各種培養興趣愛好的場館，他們的眼眸裏閃爍的興奮光彩是因為孩子在接受高尚教育，自己其實除了感覺累得慌外，不會有任何精神上的愉悅。
蝴蝶也是個俗人，從來都沒有回避過這個現實。
蝴蝶嘴上應承著：咳咳，哦，是啊，想必這次你也請了不少你的朋友。
不想，莊有生一把拉住了蝴蝶的手腕，雖然沒用力，但是這冷不丁的一把，也讓蝴蝶驚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瞅著他，隻聽他一字字，甚是清晰，甚是低沉，但甚是認真地：我隻請了一個朋友，就是你。
莊有生的並非虛話，這次畫展他的確隻請了蝴蝶一個朋友。
本來他在國內就沒什麽太多的朋友，而且這種畫展，實話，商業性太強，目的性很明確。
莊有生本來是打算不出場的，愛買就買，不喜歡隨便，他也無所謂，由他手下的助理負責就行了。這畫一旦掛到了畫廊某種情況下就和產品一樣，當然，很多畫家都會親自到場，給自己捧個場，順便秀一下自己。特別是那些初出茅廬的新手，他們更加需要這種場麵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和關注度。
但對於莊有生這樣有一定資曆和地位的老畫家，顯然熱衷度和興趣就不在於此，他們更喜歡玩點深沉和隱蔽。
你若長時間消失在公眾眼中，越是神神秘秘，蹤跡難尋，興許你的作品越是受人矚目。你若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了，那麽你的作品就成了傳世之作。
據前幾年有個叫若狂的油畫家，忽然一日離奇猝死，不但他的人頃刻成為傳奇，他的作品一夜間就飆升至價，還一作難求，因為收藏者們立刻把他的那些作品統統藏到了隱蔽的保險櫃裏捂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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