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時，可能太過動情，蝴蝶感覺臉頰上一串淚珠滾落。
她還不及伸手去擦拭，已經有另外一隻手先於她一步，他用一根手指，柔柔地抹去了她的眼淚。
片刻之餘，蝴蝶感覺莊有生的鼻子頂著自己的鼻子，月色下，為了靠近她，他弓著背，彎著腰，努力把臉貼近蝴蝶的臉，近的連呼吸都分不清彼此。他的眼眸深的像海，看著她，掙紮著：無極，今晚，你，到我房裏來睡吧？
他的有些生硬，有些口吃，每個字吐出來，就像是需要某種極大的勇氣。但是，不知道誰給了他這股勇氣，他勉強，但是出了口。
還不等蝴蝶回答，他似乎深怕她反悔，立刻又吻住了蝴蝶。邊吻，邊斷續地：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是不是，嗯？你是喜歡的，答應我，無極，答應我。我們不能一直那樣生活了，好不好？無極，答應我……
蝴蝶當時什麽都沒，但是心狂跳不已，她心裏知道，自己其實早就答應了。這些年，克製的不止是莊有生，自己何嚐不是在一直克製。
莊有生的克製是因為自己在克製。而自己又因何要克製？
似乎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和苛責，但是，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需要自己這樣來救贖？這其中的緣由，蝴蝶自己也想不明白。隻是，如今看來，自己對自己的這種懲罰，從某種程度也成為了對莊有生的一種折磨。
他是無辜的。
她如今知道，她之所以走不出那個局，是因為她心裏一直橫亙著潛水鳥的這段感情，還有他的孩子——止鳶，一看到止鳶，就想到潛水鳥，這是種摧殘。而這兩者都讓她心裏困死了一個結。
她必須要解開這個結。
今似乎莊有生也給了她某種勇氣，她暗暗下定了決心：今就是今，自己該解決這多年糾纏著的沉屙。隻要自己勇敢地邁出這一步，就可以徹底拋棄過去的種種。其實很簡單，隻要自己走進莊有生的房間，餘下的，顯然很簡單……
在他們出了夕照園，一路上車的那段時間，蝴蝶心裏還不斷在遲疑，今晚上難道真的去他那裏過夜？她一心有些擔心，自己是否會不習慣，以後難道一直要去他那裏過夜？
就在不清的擔憂，焦慮，後悔，期待甚至憧憬，並混雜著種種糾結成一團的情緒中，他們駛向返程的道路。
到了貢山這裏，止鳶忽然想上廁所。可能剛才吃了太多油膩的，孩子腸胃又虛弱，這會子他要拉肚子。蝴蝶想讓他忍忍，這裏荒郊野外的，也沒個公共廁所，況且止鳶從畢竟嬌生慣養，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死活不肯在野地裏解手。
但是他憋漲著臉，五官都扭曲了起來，莊有生就：我知道山上有個賓館，去那裏吧。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於是他們就快速往山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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