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霖低頭想了想,忽然:我想繼續讀書——
他頓了頓,然後接著:我想繼續讀點書,然後去個古鎮,開個店,就這樣生活。
蝴蝶一拍雙手,立即:好呀,這是個好主意,為什麽不去做哪?
畢霖抬起迷茫的眼睛,半信半疑地望著蝴蝶,似乎不明白她這是何意,:你真的覺得我這個想法可行?估計,媽媽他們聽了,又我不切合實際了。
蝴蝶:人若是總活在別人的眼睛裏,這可怎麽過?換了我,一都沒法過了。姐姐讚同,反正你老子又不是沒錢,哈哈。
後半句不免有些揶揄。不過畢霖竟沒聽出來。
畢霖這些年來一直過得很膽怯懦弱,樣樣事情總覺得要經過母親和父親的認可,方覺得可行也正經。
他就像是籠子裏的那隻野獸,父母就像是自己的馴獸員,他們的一言一舉是他每個行為的準則,不逾矩,是他唯一懂得的做人道理。他一直也是這樣戰戰兢兢地過的。
他也沒有懷疑過,也不敢懷疑,覺得人不就是這樣,你所做的一切,若是讓父母展顏了,那就是對的。
若是完全順著自己的意誌去行事,自由自在在他看來就是一種任意妄為的胡作非為。
一個男人,工作,成家,立業,生育,撫養,顧家,一輩子就應該遵循這個準則,違背就是叛逆。
但是,他從心裏深深厭倦或者厭棄這些。
他討厭聽到媽媽喋喋不休地抱怨爸爸,也反感爸爸一副冷峻生硬,不苟言笑的父親臉。
這些想法,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馬行空,簡直就是浪漫夢境。但是眼下,蝴蝶突然那麽讚成,讓他也有些不自持起來,信心倍增。
他喃喃問:真的可以?我都不敢和爸媽,了他們一保準劈頭蓋臉地罵,我不好好努力,不想著正經的工作,腦子裏盡是些稀奇古怪的雜念。媽媽又會,人家誰誰誰的兒子,和你一樣大,早成企業骨幹了,事業有成,哪像你,吊不浪蕩的德行。
蝴蝶歎了口氣,這恐怕是大多數父母的想法了。
蝴蝶:是啊,做父母的都是這樣想,想著自己的孩子能出息。人之常理。
畢霖又垂下了頭,像是有些夢囈般地:你可能不知道,和重瑒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是我覺得最自在,最輕鬆的生活。我有體麵的工作,媽媽就不會來煩我,我也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躲開她。我和他一起去各個地方度假,爬山,釣魚,看雪景,潛水,我才知道生活原來可以這樣多姿多彩。真的很開心。
蝴蝶不由得默然了,彎彎繞繞忽然間就提起了重瑒,他那影影倬倬,看似遠去的鬼魂倏忽又飄蕩到了眼前,真有些防不勝防。
蝴蝶本來一直壓著不去觸碰這個傷疤,因為這個傷疤尚是新鮮,沒有愈合,上麵血跡斑斑,一碰就會疼痛,一碰就會迸裂……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