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裏,齊魯的氣候,比江南氣候要冷多了。
但一支運糧隊卻在這個時候頂風冒寒的向北行來,為首的管事並不知道明明是搞鹽運的自己為什麽要在這樣的鬼氣裏運糧食了。
他隻要把糧食運入保定府,然後交給那範家之人,那一切就都齊全了。
作為管事,他並不需要了解太多不是?
大隊人馬由南向北進行,越走便越冷,到了齊魯地界上,那就看不到一抹綠色了,一顆顆樹木隻剩下了幹枯的樹枝,大地枯叢荒草邊地,放眼打望似乎全是黃色。
平原中間點綴著一個個大不一的村莊,可卻多有荒涼無人煙的,路上他就多帶人在這種村落宿營,順帶著也把遇到的屍骨給安置一下。
已經無所謂棺材不棺材了,挖一個坑,把一堆堆骨頭往裏頭一埋,他就積了大福了。
“造孽啊,韃子真是造孽啊。”
這管事在揚州也算是個體麵人,眼睛看見的不止是揚州這一畝三分地,對於北地的局勢也多有了解。所以他直接就對著韃子開罵。
這是一種人之常情。
身在揚州,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與韃子扯上甚個幹係的他,看到那森森白骨,咒罵一番韃子,豈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可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默默的看在了眼睛。日後江山變色時候,就是自己這沿途路上的順手而為,就是他對韃子的幾番咒罵,改變了他整個人的命運。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麽神奇!
“範家的屯糧之地都查清楚了沒有?範永良的行蹤敲定了沒有?”
“繼續查。要給我盯死了!”
千裏之外的京城,城東一處茶樓附近的院裏,傳出了鄭芝莞的厲喝。
……
也是這個時候,登萊的鄭森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整一,房門再次被打開,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鄭森仿佛變了個人一樣兒,渾身殺氣畢露,如寶劍出鞘!
“我不該對父親的話生出半點疑慮的。能從一介民奮鬥到今日,父親果然非凡俗也。”
誰能想到月前形式還一片大好的中原之戰,眨眼就翻地覆了呢?
官軍八月占領洛陽,九月攻占汝州,形勢一片大好。民軍督尉李養純投降。隨後就向官軍告密,盡民軍虛實:諸賊老營在唐縣,偽將吏屯寶豐,自成精銳盡聚於襄城。洪孫二人根據這個情報采取有針對性的行動,首先攻破寶豐,斬偽州牧陳可新等,然後揮師唐縣,將安置在那裏的民軍家屬斬殺殆盡。九月中旬官軍和民軍主力再在郟縣進行激戰,民軍大敗而逃,前營左果毅將軍謝君友被俘殺,李自成本人都差點被擒。那戰報傳到登萊的時候,鄭森都簡直要把鄭芝龍的命令拋之腦後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