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宋人借金以滅遼,借元以滅金,則益其疾耳。密敕諸將奮同仇之氣,大整師徒。俟冬春之間,敵騎牽製於三晉,我則移淮泗之師以向俟穀,出全楚之甲以入武關,令川漢之將聯絡西北之義旅,或攻其脅,或拊其背,使敵當其一麵,而我當其三麵,不特逆賊可以一舉蕩滅,而大功不全出於敵,則中國之威靈震而和好可久矣。………”
江哲放下手中自己抄錄下的奏疏,邊是感歎,便是感慨:“真知灼見,真知灼見也。”自家這位主公真是要把‘忠臣良將’的殼子裝到了骨子裏了。所上奏疏,半分廢話也沒。崇禎皇帝若真能依照此見策而行事,大明縱然不能恢複北國,也當有南國百年之運。
但許是那位爺上奏折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自己的奏折抵到了金陵也是半點作用也無。
江玉龍想到了現下的金陵城,覺得自己的猜測雖然把鄭芝龍想的有些太壞了,但他的猜測別看荒誕卻也真有如此的可能。
如今金陵城上上下下都忙著對鄭芝龍喊打喊殺,對於鄭芝龍是否暗通李自成的談論之熱情,比之如何整頓兵馬,如何應對當今天下之複雜局勢,還要高漲的多。
那才從津門跑回來的前刑部尚書張忻,因為對鄭芝龍的彈劾,可算是得了達官顯貴們的心了。
那周奎等人,都恨不得把他捧上了天。蓋因為這些個人都被鄭芝龍宰割的痛入心扉,一個個就恨不得看到鄭芝龍馬上就一口氣背過去。
所以,他們就是知道現在的情況下,皇帝是不可能處置鄭芝龍的,甚至真把鄭芝龍給逼反了,反而對大明朝會極端的不利。可他們就是要蹦躂蹦躂,這樣心裏才痛快。
更別說這事兒跟當下的朝廷大計正好懟上,那拿出來惡心鄭芝龍真就是再好不過了。
而在這般的大局勢下,鄭芝龍上的這道奏折自然就也打了水漂。著實叫江哲心裏頭感歎又感慨啊。
當然了,好的影響也不是半點也無,比如說那‘金錢鼠尾’四個字就在江南火熱了來。同時呢,吳三桂的大名也不再被人流傳了。
沒人敢保證吳三桂就真沒有剃頭發,而他要是真剃頭了,那究竟是借師助剿,還是叛國投遞,就也不需要多言了。
可是,該‘聯虜平寇’的還是要‘聯虜平寇’。
畢竟他們中的不少人一開始就沒想過能把韃子徹底的驅除回關外,人家傻了才會把燕京讓回來。南北劃江而治,就跟金國和南宋一樣,如此便心滿意足也。但剿滅李自成卻是必須的。
這就是金陵城內諸多朝廷大臣們的念想。
所以,吳三桂投不投降,於大局無關緊要。之前他們一個個吹天仙一樣的吹捧吳三桂,那一是因為李自成被打的大敗,這是最叫一幹人興奮地;二就是為了惡心鄭芝龍。
鄭芝龍在之前的一幹事情裏,功勞必須最大啊。可他們不願意看到鄭芝龍的名望飆升,正好吳三桂有恰逢其時的立下“潑天大功”,這麽就好了,捧吳三桂,壓鄭芝龍啊。
可現在吳三桂真的有可能變成二韃子了,金陵城內多的是識趣的人,想到自己日後還要在大明天子手下討飯吃,一個個對吳三桂的彩虹屁就隻能消停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