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鬆平信綱狠狠地低下頭。
……
距離江戶禦城不多遠的海麵上,最大的一艘福船上,鄭芝龍正跟自己的便宜兒子,已經改名鄭平的田川七左衛門談論起學業知識上的事。
鄭平日後肯定會以‘田川七左衛門’的身份來日本的,但那不是現在。
鄭芝龍對他的認識在這些日子的接觸中已經有了了解,怎麽說呢,這孩子並不差,不管是體格,還是文化,亦或是性格上,這孩子已經算不錯的了。畢竟他早年在平戶藩居住,後來又挪到了長崎,處在這麽個地方裏,肯定見多識廣。
知道天下並不是隻有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
但他對於海外的了解顯然還很少,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意思。
而且學業上偏向於四書五經,畢竟這是早前的鄭芝龍所便顯出的傾向麽。對數學還是有一些接觸的,對商業也有些耳聞。性格上,沒鄭森來的剛毅。因為他從小到大都在田川氏的精心嗬護中長大的,而鄭森呢,卻早早離開了母親。
鄭芝龍有時候想著曆史上鄭成功的性格缺陷,就覺得家庭因素對孩子的性格塑造真的有很大的影響。
鄭成功的性格缺陷很定跟他小小年紀離開了母親的關懷,就需要自己獨立生活有關。
想來早前的鄭芝龍雖然很疼愛鄭森,卻肯定不會多麽露骨的表現出來。因為嚴父慈母麽,這才是中國家庭的標配。雖然鄭森自小就很優秀,可如此隻會讓鄭芝龍把更多更大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才不會對他無時無刻不‘父愛如山’呢。
可是鄭成功的人生曆程中,卻是隻有嚴父而沒有慈母。
他母親不在身邊,顏夫人才不會接近他呢。
在自身的生活裏沒有一個自始至終都關愛他、體貼他的人,沒有一個為他遮風擋雨的人。一切都要鄭成功自己來做,這般成長來的人,性格要不剛強,人要不好炸毛——聞不喜不快而作怒,具體的表現就是不能容忍不順自己意思的事兒,對事也好衝動,因為他已經習慣了稍微遇到不痛快的事兒就要爆發出來,比如對下人約束的很嚴格,賞罰苛刻。
因為若不如此,那他保不準都活不大呢。
但鄭平呢?這是一個自幼就在母愛的大海中浸泡的人,他性格上的剛度,他外在的攻擊性,自然遠不如鄭森強烈。但田川氏沒有一味的溺愛他,沒有把鄭平養成一個媽寶男,鄭芝龍覺得真很難得了。
丈夫一分別就是十幾年,大兒子在身邊長到七歲也離開了,隻剩下一個繈褓中的次子,很多女性怕是都會使勁的寵愛溺愛吧。橫豎她也不是沒錢。
鄭芝龍年年都為他送著錢的。
“你知道荷蘭,知道葡萄牙,知道西班牙,還知道天竺,知道歐羅巴,但你知道荷蘭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曆史嗎?你知道天竺的曆史嗎?知道整個歐羅巴的曆史嗎?知道整個世界的曆史嗎?”
“所以,你就要上學。”
“學校裏有很多門課,曆史課就是其一,不斷有中國曆史、日本曆史、朝鮮曆史,還有歐羅巴曆史。讀史使人明智。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
“今後你也會是獨霸一方的君主,別忘了這句話。”
鄭芝龍絮絮叨叨了一堆,鄭平聽得很用心,也很激動。鄭芝龍那話語裏的潛台詞已經很明白了,想到大哥給他透漏的消息,鄭平可不就喜歡得緊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