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那一瞬,她變成了光

悅光神的恍然沒有影響她的發揮，當聽到林言說“你先請”的時候，她的狀態好的不得了。見招拆招的比較，意味著理解的成分大於本身的威力附加，林言將她捧上神壇——事實上，她就是神，這樣的比較似乎毫無懸念，也因此，她必然接受。 落日真的落入了大海，他就是來找她的。 “正好，我們可以談談過去了。”悅光神的凝重短暫消失了，她本該輕鬆，神明留有餘裕，“我們可以在此見證，你，是否有走通此路的信心。” 大海無聲，連泡泡也不吐了。 她說：“那便讓世間無光吧。” 深邃……猶如水草一般纏住林言，他的視線裏一塊塊落下黑斑，那是太陽在消失，是他的存在被否定，是感受不到時間的恐懼擊打脆弱的心。 他喘氣，不說話，這隻是開始，她的殺招還沒有到來。 “這世間有光，但是，它曾經並不屬於人類。”悅光神的聲音讓他的恐懼消散了幾分，“太陽東升西落，同時也在遠離我們的世界，過去三日見日，而很快，已是一年的昏暗。” 她仿佛站在這份昏暗裏，茫然著世界的陌生，她徒然等待太陽再次升起，可它隻是沒有生命的物質，它仍在人類思念的遠方。 萬物凋敝。 眾生皆死。 眼睛不再需要，心靈被封閉。 ——又一年後，她看到了光，太陽時隔兩年再次升起，福澤大地，可她的眼睛裏，屍體、荒野，隻有死寂。 光，最終讓她看到的是悲哀，是人類的渺小，是世界的浩大——然後，太陽又要離開了，這一去，可能要十年折返。 她嗚咽，她恐懼，她走向太陽，再跑向太陽，最後飛向太陽，她衝破了大地的束縛，她躲開星星的阻隔，她追上了太陽，拉住了生命的流火：“你……你——你是人類的，留下來，留下來——” 她把太陽拴在了原地，這個距離，正好能讓太陽在很短的時間裏交替出大地的影子，於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天形成了。 “那麽，凡人，問題來了。”林言被這樣的過去所震撼，這比創世神還讓人激動的劇情是怎麽回事？不僅強大，而且偉大，她是人類的神。 ——以至於悅光神切入正題後他嚇了一跳，原來感受到的不過是一個故事，他完全被感染了。 “太陽已經消失了，凡人，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故事的？明明沒有光，你的眼睛和心什麽都感受不到。”悅光神問道，“這就是我的招數，比起殺人，這種細思極恐的問題更讓人瘋狂。” “你的意思是，人類不需要光？”或許在漫長的黑夜中，生物會進化到心靈交流的程度，悅光神隻是將進化引到了本來的方式而已。 “你確定答案了？” 你這麽說我應該就是答錯了…… 人類是否真的不需要光呢？人類所做的努力是否沒有必要呢？人類改變世界是否多此一舉呢？ “可能有點恭維——” 林言說完頓了很久，才在深邃中再次浮現聲音：“那一瞬，你變成了光。即使太陽不在，世間無光，黑暗恒興，我也能看到你的過去，讚美偉大的故事，因為，你是人類的光。” ——想起了驅散黑暗的他們，其光芒永存人心。